只是自己偏疼出來,長歪的小兒子,跪著、含淚也要認。
又不能踹了送別人家,就是真的踹出去,估計轉一手,也會被再次打包給他們原封不動又送回來。
那不憑白鬧一通笑話。
霍老夫人這干脆利落的一榔頭下去,徹底給霍老爺子“咚”地一下。
鑿醒了。
“好像也是哦”
霍老爺子嘴里不斷喃喃自語,重復著這句話。
念了一陣,像是猛然一下轉過那道彎來,哈哈一拍手道“反正咱老霍家既沒有皇位要繼承,也不需要小兒子來傳宗接代。所以兒媳婦完全沒必要拘泥性別,男孩子也完全可以啊”
只要能和他小兒子過到一塊去,同一個屋檐下,不吵架,不干仗男兒媳、夫,也一樣。
霍家子嗣豐盛,他底下孫子孫女、重孫子重孫女一串,孫子輩一多,霍老爺子對子嗣那方面也就看不太重,甚至可以說非常開明。
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相比之下,未來兒媳夫可比那個還沒有影的孫子孫女重要多,多多了。
“小江好呀我一看那孩子就知道是個靠譜能過日子的,一動一靜,和瑾瑜正好相配,天造的一雙,地設的一對。”
霍老爺子越說越激動,滿面紅光,那個心花怒放啊簡直恨不得現在就去未來親家家提親去。
“我只是說說,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人家小江好好的一個好孩子,放著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不喜歡,喜歡你那個壞脾氣糟糕透頂的好兒子。”
陡然被霍老夫人一盆“哇涼哇涼”的涼水,兜頭蓋臉潑下來。
霍老爺子一秒垂頭喪氣,嘴里嘟囔了聲“白高興一場。”
很明顯,他對自家小兒子沒那個信心。
霍老夫人嘆了聲“順其自然吧,能成皆大歡喜,不能成也不強求。”
那樣一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她也不想讓自家小兒子禍禍了。
仿佛嘆氣聲會傳染,霍老爺子也跟著嘆口氣
愁啊。
好不容易天上掉下來一個兒媳夫,高興還不過一秒又被殘酷冰冷的現實打回原形。
長長的走廊,光線明亮。
并肩而行的兩道人影雖然一高一矮,但踏出的步伐頻率卻基本同步,默契十足。
霍瑾瑜忽然偏頭,趁著江輕舟不注意,手指輕輕戳了一下小酒窩位置“你今天晚上怎么一直悶不吭聲不會被我爸嚇到了吧,他老人家上了年紀,話特別多。”
江輕舟淡定地挑走霍瑾瑜的手指,看似猶豫實則扎刀子,輕聲道“好像、你的話,也很多。”
從踏進霍老夫人的病房,霍瑾瑜那張嘴就沒怎么空閑下來過,一直在那叨叨叨。
聽的他好幾次都想上去給霍瑾瑜的嘴捂住,不要那么話多,會吵到霍老夫人。
病人需要安靜,這對父子兩個倒好,嘴巴都跟上了機關槍一樣,突突突不停。
“會不會說話,”霍瑾瑜伸手一帶,從江輕舟身后環住他一側肩膀,刻意咬重了發音的語氣,“再給你一次重新開口的機會,想好了說。”
“”江輕舟微笑,“我認識的霍瑾瑜同學正值、陽光、開朗、善良、熱心、仁愛、真誠、自信、樂于助人太多太多了,我說不過來。”
江輕舟每夸一句,霍瑾瑜嘴角的弧度就不自覺朝上上揚一分,到最后,已經大大咧開唇角,露出一口锃亮的大白牙。
“反正一點也不像伯父說的那樣,一身反骨。”就是有,也不能承認,不能說。
江輕舟在心里嘀嘀咕咕,大少爺需要順毛擼,軟語哄,這點他十分有心得。
得虧霍老爺子現在還在病房里唉聲愁氣,沒跟出來瞧瞧,也沒聽到江輕舟這番話。
要是叫他聽見了,八成會第一時間去瞅江輕舟眼睛,懷疑江輕舟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問題導致他把“反”面的東西看成了“正”面東西。
接著他還會瞅瞅江輕舟的腦袋,懷疑里面是不是被人灌了大量的迷魂湯,把孩子都灌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