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暗沉燈光之間的陰影部分中,分散站立著七八位身穿襯衫或者衛衣的校外人士,并且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全是男的,高矮胖瘦全都有,長發、短發、寸頭、染發燙發的也全有,其中還有一個剃了個光頭。
耳釘和紋身似乎也是這些人的標配,留著寸頭的那個還弄了一個斷眉,同時在鬢角剃了一道閃電。
或許是因為這些人打扮的都太過社會,司徒朝暮甚至都分辨不出來這些人的年齡段,一個個的看起來好像都不太大,但卻又痞氣十足、老氣橫秋。
胡同的另外一側出口前堵著一輛大黑摩托,一身材魁梧的高壯男人側坐在摩托車的座椅上,雙臂抱懷,雙腿交疊,姿態隨意慵懶,目光中卻帶著點疲憊和無奈,像極了一個不得不屈尊降貴替家里弟妹解決麻煩的大哥。
但他們這群人也不是誰都堵,畢竟這個時點段從西到東上學的學生不少,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把所有人都給堵了,那樣影響也不好,所以他們只堵想堵的人。
之前他們也都一直是靠墻站著的,盡量把中間的過道讓出,直至司徒朝暮和宋熙臨出現,坐在摩托車上的那個男人揮了揮手,他們才走到了胡同中間,兩人一排或者單人一排地分散站立,以一種凌亂又密集的隊形將這段狹窄的胡同堵死了。
司徒朝暮原本挺驚訝的,因為今天是周一呀,還是大早上的,按理說堵人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兒不該在月黑風高的夜晚進行么五頭牛村的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直至她看清了坐在摩托上的那個男的,一切疑問才都有了回答。
司徒朝暮立即對宋熙臨說道“坐摩托車的那個叫趙何益,趙佳伊的表哥,在娛樂城給人家當打手的,其他幾個我不認識,估計不是五頭牛村的人,應該是趙何益從娛樂城喊來的小弟。”
娛樂城一般都晚上上班,所以他們只有白天有時間出來干點兒私事。
據司徒朝暮推測,趙何益很有可能是一下班就帶著小弟們趕來堵她了。
隨后,司徒朝暮又忍無可忍地罵了句“趙佳伊真的是個心眼刻薄的蠢蛋一事結一事畢,學校處分都下來了,她再怎么不服氣這事兒不可能再有改變了,她非要再鬧一場,還鬧得這么興師動眾。”
誰知她的話音剛落,站在最前方的那個斷眉寸頭男就沖著她和宋熙臨喊了聲“你們倆不用害怕,哥哥們也不想為難學生,只要你們愿意去給趙哥的妹妹道個歉,這事兒就算是完了。”
司徒朝暮大惑不解“我們憑什么跟她道歉”
寸頭男沒回她話,回頭看向了趙何益。趙何益特別無奈地嘆了口氣,似乎是真的不想摻合進去他們這幫小孩之間的糾紛,一句話都懶得說,不耐煩地朝著寸頭男揮了揮手,示意他自己看著辦。
寸頭男也嘆了口氣,把頭扭回來后,繼續“好心”地勸說司徒朝暮“小妹妹,你年紀還小,社會上有很多事兒你可能都不懂,就比如現在這種情況,你可能覺得自己是無辜的,或許你也真的無辜,但事實情況是我們人多,我們占據優勢,所以講不講理已經不重要了。你們如果不同意我們的建議,哥哥們就會教訓你們兩個,直到你們同意為止。”
司徒朝暮不置可否,抬頭看向了宋熙臨,眨巴眨巴眼睛“道爺,你同意他的提議么”
宋熙臨十分平靜地回了句“這里有監控么”
司徒朝暮懵了“啊”
宋熙臨環視一圈“好像沒有。”話音還未落,他便卸掉了書包,扔給了司徒朝暮,“拿著。”
司徒朝暮抓住他書包的同時也抓住了他的手腕,焦急又懇切“等等等等別沖動先談談以和為貴”
宋熙臨輕聲反問“你覺得他們像是能和你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