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一輩子死守一把刀,卻又無法舍棄掉這把刀。那不僅是母親的江湖之遠,也是他的江湖之遠。
顧家刀也從來不是刀隨人姓,而是人隨刀姓,從他被賦予顧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這一生必須背負此刀。
顧氏鍛刀法,也不能斷在他的手里。
而他之所以能夠外出一遭,不過是收了宋青山的錢,頂著“宋熙臨”的名去上一年的學而已。
所以,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他都是要回來的。
但是人外人卻帶不回來。
羈絆越深,牽掛越多,最后分別時也就越難,不僅為難自己,還為難了別人。
不如從一開始就形同陌路。
與他們幾個相熟的,也不是顧晚風,而是宋熙臨。
宋熙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著自己去狠下心“我不該對你們說滾,但是你們”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眼神打斷了。
一個淚眼汪汪的、通紅通紅的、支離破碎的委屈眼神。
在宋熙臨開口的那一刻,司徒朝暮就把腦袋扭了過來,看看他還能說出什么“好話”。
滿腔的“好話”盡數被那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堵在了嗓子眼里宋熙臨的薄唇開開合合,欲言又止了好幾次,卻沒能再發出來一個音。
顧與堤也在這時對著他厲聲呵斥道“還不趕緊下馬跟人家道歉”
感覺像是冥冥中有一只無形的巨手,在奮力地推著他朝著不確定的未知走,令他無法抗拒,無計可施,只能順從。
宋熙臨長嘆一口氣,翻身下馬,去到了司徒朝暮面前,無奈又歉然地開口“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其實他還有些忐忑和不安那種清楚的知曉自己做錯事后而擔憂得不到原諒的忐忑和不安只不過沒有表露出來而已。
而他那股骨子里面透露出來的不羈清冷氣又太過強烈,從而就導致了他的道歉看起來一點誠意都沒有,像是在應付差事而做出的敷衍。
司徒朝暮滿腔的委屈瞬間門就被無盡憤怒取代了,小臉上滿是倔強和怨氣,甚至都沒有看宋熙臨一眼,超級生氣地說“我不接受”
宋熙臨“”
顧與堤卻笑了一下“不接受就對了,要是我我也不接受,我還要用鞭子抽他呢。”
啊,對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還想用鞭子抽他
不抽他不解氣
但是也不能真的抽啊,一點都不現實
司徒朝暮正這么想著,顧與提突然揚起了手,一鞭子抽到了宋熙臨沒有衣服遮擋的脖子里。
宋熙臨猝不及防,白皙修長的脖頸間門瞬間門就多出來了一道瘆人的血條,疼得他五官猙獰,直接捂著脖子彎腰低吼了起來“啊”
在場所有人都看呆了,還同時縮了一下脖子,全都被嚇得不輕,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在隱隱作痛。
他們也只真是沒想到宋熙臨他媽竟然真的會動手。
司徒朝暮都震驚到忘了哭了,驚慌失措地握住了顧與堤的手腕“阿姨阿姨阿姨息怒息怒呀阿姨”
聞鈴也趕忙跟著勸說“就、就就就是啊阿姨,我們、我們之間門就是小矛盾,不用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