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什么不信,肯定安慰不到他,在裴珣的視角里,這些事已經發生,他不愿信也會逼得自己去信,就和他母親一樣,否則他母親為何要把自己困在那里
云芝芝期期艾艾的安慰“裴珣,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媽娘抱我去算命,算了七八家,都說我出身尊貴,但我就是一個教書先生家的閨女,祖祖輩輩都是小老百姓。”
“可見半點不準,命格之說,都是做不得準的。”
這話,云芝芝說完都覺得力度不夠,她得再找個合適的說法。
正糾結著,誰知裴珣此時卻釋然一笑“云姑娘不用安慰我,我早已接受,如今一切也都過去,今夜能看到天地之廣和美好河山,我心中陰郁之意已散,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辰賀禮。”
“你真的高興了”云芝芝認真看裴珣,不確定的問。
裴珣挑挑眉,含笑點頭。
能有這樣的鮮活的表情,云芝芝覺得自己還是信了吧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帶你去。”云芝芝想,既然他喜歡這禮物,就多飛一會兒。
見夜風把云芝芝的碎發吹了下來,她穿的單薄,說“不用,見過洛京,已經足夠。”
“夜寒露重,你不是還想喝酒我們回去吧”
云芝芝自是不懼區區夜寒,不過有酒喝,倒是可以回去,正好喝酒也能忘懷愁緒,還能讓她和裴珣交情進一步,她點點頭“那就回,我要喝別院最好的酒。”
“下回白日我再帶你飛一回,白日河山會更好看。”
裴珣溫柔應了一句好。
云芝芝重新帶著裴珣飛回來的時候,正院外頭的護衛早已嚴陣以待。
剛落下屋頂,裴珣看見自小照顧他長大的裴忠焦急的想說什么,然而裴珣止住了他的話語,說“我無事,去將別院最好的酒送來。”
裴忠觸及裴珣目光不由低頭應下,但心中卻是不能認同,公子作為家主,怎能做如此危險之事,若那云姑娘有壞心,將公子從天上推下,公子可還能活
當他們發現別院落下一只巨大黑鷹,又看公子和云姑娘上了黑鷹之上,旁的人只是震驚,對于裴忠來說卻是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這短暫的兩盞茶時間,他都快被嚇出病。
好在好在平安回來了。
現在回想,這云姑娘真沒壞心,公子也是難得一見的任性裴忠離去前不由多看云芝芝一眼,而公子此時也在看那位云姑娘,自己最了解公子,別看公子待人接物溫和有禮,但其實內里是疏離的,但此時公子氣息溫柔,他完全感受不到公子之前的疏離之意。
裴忠不由一驚,他不敢再看,帶著滿腹憂慮下去準備。
云芝芝此時正招呼黑風離開,和它說了幾句悄悄話,完全沒注意到裴忠和裴珣之間的交流。
等兩邊人和鷹一走,云芝芝走到裴珣身邊。
“我也讓黑風給我帶酒來,你請我喝美酒,我也請你喝我的酒。”
裴珣要于大堂宴請云芝芝。
云芝芝將頭搖個不停,去大堂開宴太正式了,一點都不自在“裴公子,別這么客氣,我就只喝酒,去院內亭子喝就好。”
裴珣自是隨云芝芝的意思。
不過卻道“之前還直接叫我名字,怎么又變成裴公子了”
云芝芝聽見裴珣這么說,眼睛又亮了,裴珣這是主動要和她拉進關系了嗎
裴珣見云芝芝欣喜的模樣,此時竟然也感受到一種愉悅。
“那你也不要再叫我云姑娘,叫我云芝芝,或者芝芝都行,我們現在是不是算朋友了”她頗為急切地問道。
裴珣何等敏銳,他笑問“你很想做我朋友”
云芝芝用期待的眼神問“可以嗎”
裴珣有些被這誠摯的眼神所蠱惑,竟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云芝芝沒聽到答案,自我感慨還需再接再厲,世家家主可能考量得太多了,不像郭暄孑然一身,自然能瀟灑自在,不在乎世人目光。裴珣這個人是個君子,他一旦說出口的認定,那許是一輩子的朋友,甚至就是整個裴氏的朋友,可比郭暄那等人隨口應要靠譜得多。
所以,裴珣沒有回答,云芝芝是完全理解的。而且,她能感受到,現在她在裴珣心里,絕對是能說上話的一類人了。
他今晚可是和她說心事了呢
若不是心里認了她這個朋友知己,能有這樣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