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反而呆住,以目前的目光來看,秦滅六國,已經是最遠大的志向,他覺得天下就這么大了。
“還可以更大,未來都是一家人”
蘇檀笑瞇瞇道。
嬴政滿臉若有所思,就聽扶蘇又道“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心胸寬廣,沖鴨阿父卷崽不如卷他阿父,只要你把這些地方都打下來,那我豈不是躺著就能”
他還沒說完,躺著二字一出來,就見嬴政面色不虞,冷冷地盯著他,蘇檀頓時消音。
一旁的韓非憂心忡忡,所以你們志向這么遠大,你們真的做好準備統一天下了嗎
看著面前的天劍,他在心里點頭,怕是早已經如此了。
韓非心情復雜的告辭,剛一抬眸,就見一個男人正對他笑的滿臉和善。
“非。”
“肅”
原來是休假回來的韓肅,韓非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吃驚,短短幾日,他竟有翻天覆地的變化,那精氣神完全不同,整個人神采奕奕,像是被激發了活力一樣。
“肅,你”
吃了人參也沒有這么精神的。
在韓非震驚的目光中,韓肅爽朗一笑,溫聲道“肅為報答公子扶蘇的救父之恩,特加入他的食客,公子叫肅去參加銳士營,短短幾日,便有如此變化,非,秦一統天下,已成定局,你要早日想想,如何讓韓國的損失降到最小,如何讓黔首不被傷害了。”
韓肅說完,躬身作揖“這是肅最后一次,站在韓國的角度上思考了,再有來日,若有不利秦之言,便是肅的敵人。”
韓非有些愣怔。
他這個兄長,性子溫和,先前阿父回韓途中逃亡,他亦不聲不響。
沒曾想,如今改變這么大。
但是
他又何嘗不是。
在和秦王碰面之前,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做公子扶蘇的老師,原想著把他教好了,到時候他再離去便是。
但當他越了解秦王、公子扶蘇的為人和才干,他就越是覺得,這天下大勢已定,非秦王不可違。
“非,知。”
他說罷,拱拱手便離開了。
留下韓肅對著蘇檀認真行禮
,笑著道“當初剛見面時,肅身著白衣,口袋中空空,連阿父治病的銀錢都拿不出來,全依仗公子好心,如今阿父已經痊愈,韓肅來投靠,得公子薦書將軍,在麾下做一銳士,肅,心中感激不定,來日公子劍指之處,便是肅歃血之處”
蘇檀點點頭,看著他精神頭確實很好,便笑著搖頭。
時下講究士為知己者死,好也不好,都一根筋一樣的軸,不用你怎么說,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多回家,看看你家妻子,她一個人在村里,到底不方便,你不若在城中找一小院,我教她個營生,沒事做點活計等你,也省的閑的無聊,還能賺幾個錢。”
蘇檀認真建議。
夫妻倆在一處才熱火,不管是不是因為他饞韓信,都希望那個女子也能好好的。
韓肅頓時眼睛一亮,樂呵呵道“肅已經看好了,就在大將軍府后頭不遠,有個小宅子,托王小將軍出面,這才盤下來。”
這邊非富即貴,時常有銳士巡邏,又在秦王宮附近,尋常宵小根本靠近不了。
要不然他阿父和妻子兩人一老一弱,他出門在外,哪里放心的下。
“去,叫菽進宮來。”蘇檀囑咐一聲,這才引著韓肅往甘泉宮去,一邊道“去吃一杯酒,嘗嘗我那的味兒,跟你尋常喝的酒不一樣,烈得很。”
韓肅點頭,秦地的酒,就像是秦地的人,都烈。
然而當兩人坐定,上了飯菜和好酒,他飲了一口,當時就驚住了。
“這一口下去,從嘴里燒到喉管胃里,我好像都知道長在哪了。”他驚的不敢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