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輕聲道,眉眼間盡是歡悅。
那小兒指甲那么大的果實顆粒,又是成人巴掌那么長的玉米棒,好像畝產千斤真的不是夢。
確切的擺在他面前時,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
蘇檀頓時樂了“沒白拿命換”
嬴政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滿心歡悅頓時消散一空。
“不是”蘇檀望天,他的壽命在殺了趙高后,已經補回來了,所以他才能毫無芥蒂的說出來,但是政爹不知道,所以這話實在是戳他肺管子了。
“農家肥這么有用,玉米也種成功了,我覺得自己不用死了。”
蘇檀起身,挨著嬴政坐下,軟乎乎道“阿父,別生氣嘛來,崽給爺笑一個”
他用小手把眼尾往下扒拉,然后沖著對方咧著嘴笑。
嬴政正生氣,就對上這么一張臉,登時繃不住了,搖頭失笑“你這無賴孩子。”
蘇檀見他笑了,就也跟著嘻嘻笑,往他懷里一趴,樂呵呵道“扶蘇年幼,不無賴還能整日跟個老學究一樣,那父王才要害怕呢。”
嬴政想,他現在的性格也挺嚇人。
自古慧極必傷,他小小年歲,口齒伶俐,堪比甘羅,尋常小孩還在穿開襠褲亂跑,他已經能跟著謀算家國大事了。
“你作業寫完了”他問。
蘇檀qaq
“告辭。”他扭頭就走。
還有一堆作業,想想就覺得難過的厲害。
上學十年,歸來仍
是幼兒園。
嚶。
好慘一崽。
他這么想著,執筆寫字的時候,卻認真極了,不曾有絲毫懈怠。
韓非還給他出了一堆算術題,全部都是一百以內的加減法,他表示很無語,這種題他閉著眼睛都能說出答案,韓非表示遲疑,他就直接給他展現什么叫小學生的算術能力。
只要是兩位數,他聽見就算出來了。
韓非當即嘆為觀止,然后給他布置了更多的算術題,說他既然算的這么快,就多做些。
蘇檀悔不當初,早知道不說了。
于是韓非告訴他,這就叫藏拙,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出來,叫別人一覽無余。
蘇檀唏噓一嘆,心想還是大人的心眼多。
寫完作業,他認真的練習一邊碧月殘金神譜,有些想念楚姬,她是一個很好的母親,養尊處優的人,突然獨自一人待在銳士營,估摸著不太習慣。
他有些想去看看她。
于是第二日,剛一下課,他套上馬車就往銳士營沖,等到了,就亮出公子扶蘇的令牌,這才長驅直入。
他到了,王翦正在帶領人訓練,見他來了,便揚聲道“公子,到某身邊來。”
那如奔雷般的聲音,和在大將軍府那個溫和的男人截然不同。
蘇檀大踏步走近,他目光在人群中巡弋,然而穿著同樣的甲胄,莫說分辨阿母,便是男女也辨不出了。
大家都長的一樣。
然而他很快就看到一只招搖晃動的手。
王翦冷冷一哼,那人頓時又安靜如雞,于是蘇檀就瞧見了他身旁那個身形嬌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