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望著高臺上的嬴政,就見他神色淡淡,一臉高深莫測。
他就懂了,早在最開始,他便開始籠絡人心了。
隨著鄭國退下,嬴政這才問“楚姬如何”
“挺好的,沒看兒子一眼。”他幽幽道,略有怨念。
嬴政頓時哈哈大笑,朗聲道“這不像她了,她恨不得一雙眼睛都長在你身上,時刻盯著你才是。”
“盯著父王才是,阿母最喜歡你,經常望著章臺宮的方向發呆,何曾將眼睛長在扶蘇身上了。”
他不認。
兩人對視一眼,都知道了楚姬是愛著自己的。
“行了,那傘已經在咸陽城中開始賣了,只是農人買的極少,多是達官貴人來買,還說著價錢收的低了。”嬴政皺眉“此等好東西,人們尚且要時間來接受,等寡人打下六國,作為滅國仇人,他們的態度,豈不是不如咸陽城中百倍”
蘇檀有些詫異,沒想到他會從這個角度思考問題。
但認真說來,確實是這樣的。
若是一件事并不熟悉,就算對自己有利,也不會輕易去接受。
黔首和權貴之間,有一種天然的防備和屏障。
“你能讓他吃飽穿暖,你就不
是滅國仇人,而是拯救于水火的恩人,所以最重要的還是玉米良種,上次推廣火炕那法子就極好,先是以鼓樂開隊,贈送菽乳、玉米良種等,但凡一戶發上二兩,兩把種子就能結出一百斤糧食,不足兩年,家家戶戶有余糧,誰不對你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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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民心者方可穩天下啊父王。”
嬴政瞥了他一眼“你孟子學的不錯啊,再學學黃老之術,寡人給你找個老師。”
蘇檀
不是在討論攻擊戰略,怎么話題竄到他讀書上了。
“父王,扶蘇所言都是真的。”
嬴政瞥了他一眼,低聲道“士兵燒殺搶掠自有原因,一是俸祿不高,二是打仗殺紅了眼,一時剎不住”
蘇檀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勸,想想現在還早,而且拿不出東西來,勸人也是無用。
最終只低聲道“只盼著玉米種子可以快點散播開來,到時候可以賞良種,可以賞功勛,用來約束此惡行。”
他正說著,便感覺到頭頂有一直干燥溫熱的大掌,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
“扶蘇有玄女夢傳,在一定程度上得玄女真傳,你所說的話,寡人都會仔細思量,急著給你找老師,教授你許多思想,一是你聰慧國人,二是因為玄女,寡人無從接觸,不知她是友是敵,心中實在放心不下。”
“你年紀尚幼,忠奸不辯善惡不分,旁人教你什么便是什么,在這種情況下,父王如何放心”
嬴政黑漆一般的雙眸,緊緊地盯著他。
蘇檀瞬間懂了,他隨口編的玄女,對秦王來說,是心腹大患,他半信半疑間,還擔心教壞他的長子。
但是
“父王,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是年紀小,我不是傻啊,什么忠奸不辯善惡不分,哪有這樣說自家兒子的”
在他幽幽的目光中,嬴政難得顯出滿臉無辜。
“父王,快夸扶蘇啊,就說扶蘇聰慧過人,七巧玲瓏心肝”
嬴政別開臉,看向門外“你看樹葉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