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執著傘,慢慢地往宮門口去迎接范增。
他轉著青竹傘,按著他的身高比例來的,看著很是有趣。
剛一走近,就見一個白衣的中年男子立在那,正靜靜地望著他。
蘇檀一看沒有趕路的疲憊和風霜,就知道他已經休整過來,故而笑著道“先生能來,扶蘇心中高興,立馬就來接你入宮了。”
范增躬身行禮,低聲道“公子不嫌棄增,增便倍感榮幸了。”
兩人客氣的寒暄著,一邊往宮內走。
等進了宮室,嬴政正坐在幾案前看折子,雪白的紙張被輕輕地卷起來,用黑色繩子綁好,看著就很是莊重。
像是帛,這物件卻隨處可見。
范增眸色閃了閃,他笑著想,他才走了幾日,秦國的紙張,竟然發展的如此迅速。
“增拜見大王。”
“起。”
隨著兩人寒暄聲起,蘇檀就知道,到了他功成身退的時候,說到底,還是給政爹找謀臣,而不是他。
秦國雖以法家治國,卻也要聽聽別家語言,不能一言蔽之。
蘇檀臨走前,回眸看了一眼正端坐在幾案前的嬴政,他面色冷肅,像是一座不會動搖的泰山一樣。
縱然還年輕,卻能看出未來君臨天下的氣勢。
蘇檀提著自己的青竹傘,慢慢回小院去了。
回去后,他就拎著自己的小視頻開始倒騰,以前能看到的東西,現在依舊能看到,他挨著翻翻,以免有什么遺漏。
他掰著指頭想,現在他能想到的沒有被發明出來的東西,也只有玻璃了。
而玻璃
他苦思冥想,記得當初玻璃的制作方式,他看到時還目瞪口呆,覺得很不可思議,很一葉障目來著。
但此刻要用了,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他就在屋里來回轉圈圈,但還是沒想起來,他就果斷放棄了,玻璃在戰備時代,并不是必須品,什么時候想起來,什么時候再研究好了。
然要想的時候,怎么也想不起來。
韓非正在上課時,他突然一拍大腿想起來了。
等下課后,他才迫不及待地傳召研發中心的匠人,問他們關于瓷器的事。
“如今用的釉料是什么”他笑著問。
“常用的是草木灰釉料,而鉛釉相對來說低溫些,不常用。”匠人恭謹回答。
蘇檀
這和他想象中不一樣。
他方才在課上想起來,就是后世的瓷器,他們的釉,就是一層透明的玻璃釉,直接拿著材料試就行。
但是現在,沒了。
什么都沒有了。
簡直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罷了,你先下去。”蘇檀蔫噠噠的擺擺手。
但轉瞬他又精神起來,因為隨意的點開小視頻,就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那便是“杜仲膠。”
簡簡單單三個字,讓蘇檀眼睛瞬間就亮了。
他率先找政爹去分享這個喜悅。
顛顛地跑去正殿,就見嬴政正立在廊下出神,他便毫不猶豫地沖進他懷里,笑瞇瞇道“阿父阿父,有好東西啦”
嬴政熟練的將他摟在懷里,穩穩地抱著,這才低聲道“什么。”
“阿父可知何處有杜仲樹”蘇檀奶里奶氣的問。
聽他說杜仲,一旁的寺人連忙道“有,城郊就有一片杜仲林,想要樹皮還是”
先前要了構樹皮,這次就理所當然的覺得他要樹皮了。
“樹皮、葉子都要。”蘇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