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親自書寫對李牧的愛才之意,很是夸獎李牧一番,匈奴以李牧為怯,寡人心悅之。很是艷羨趙王遷能得此良才,若能入寡人麾下,必將珍之重之。
在最后,又說只是對李牧的一番仰慕,讓趙王遷不要多心。
蘇檀看著只覺目瞪口呆,他的那小小的計謀,和面前洋洋灑灑的一片文比起來,實在不算什么。
于是
沒幾日功夫,這篇文章便在邯鄲街頭流傳,就連趙王遷都知道了。
然后郭開就上了。
先是鬼哭狼嚎地拜見趙王,開口就是趙國危矣,讓他說,他就一個勁地唉
聲嘆氣,把趙王弄煩了,又找幾個美人過來陪著,這才舉著酒杯,哀嘆道“秦王政虎視眈眈,和李牧里應外合,在做戲騙你呢。”
趙王遷性子狡猾,根本不信,聞言冷聲道“此話不必再提。”
然而他雖然嘴里說不信,轉頭卻派人去調查,于是那人又被丞相郭開給賄賂一通,叫他如實說出在邯鄲的那些流言。
看著那文章,趙王遷沉默了。
屬于君王的視角,和文風,讓他再想懷疑郭開也沒用了。
再說,郭開是他當太子時的伴讀,一路風風雨雨走過來,很少騙他。
“你說李牧”趙王遷試探著問。
郭開主打一個趁熱打鐵,連忙說李牧的家人都在秦國,早已經心生反意,只是為了騙趙王的糧草,好去投誠秦國。
趙王遷氣壞了,當即就傳令讓李牧回邯鄲。
蘇檀聽著前方匯報回來的消息,不由得搖頭,天命在秦國這邊,趙國已無力回天了。
果然
在棉花都收完,玉米也收完貯藏起來,大家開始準備煤炭貓冬的時候,就傳來了李牧身死的消息。
蘇檀很是遺憾,這么個名將,戰國四大名將啊。
他舍不得。
畢竟劉恒也曾經曰過“嗟乎吾獨不得廉頗、李牧時為吾將,吾豈憂匈奴哉”
他挨著嬴政坐下,蔫噠噠的不說話,要是能到他碗里來多好,有這倆人去打匈奴,他就不用去修長城了。
嘖,時也命也。
他是真饞李牧和廉頗。
嬴政看著他那長吁短嘆的樣子,皺著眉頭道“你做什么不高興”
蘇檀就認真跟他說了,反正李牧的大父做過秦國的御史大夫,為什么李牧不可以做秦將。
這么好的將領,弄死了多可惜。
嬴政輕笑“他長著一顆邯鄲心,是非常忠誠的將領。”
他眸中閃過若有所思,片刻后就消失了。
蘇檀鼓著臉頰,沒說話了,確實是這樣,這時候的忠君愛國思想很重,士為知己者死,大家都有一腔熱血。
他啃著玉米,心想人不能什么都要。
“阿父要嘗嘗嗎用糖煮的,很甜。”他現在吃玉米也升級了。
嬴政看著他連皮都啃掉的玉米,還未搖頭,就見扶蘇已經將玉米往回伸,顯然就沒想著他會吃。
“好啊。”他隨口道。
于是蘇檀一臉震驚地發現,他政爹傾身過來,啊嗚一口,啃掉了他許多玉米。
他留的中間,玉米顆粒飽滿,看著就很好吃,他把最好的留著沒舍得吃。
現在沒有了。
蘇檀想想就覺得悲從中來,玉米沒有了,廉頗、李牧也沒有了。
在某個平常的早晨,他一進章臺宮,就瞧見一個頭發花白的高大男人,和一個精壯的中年男子。
二人神色不虞,正冷冷地看著嬴政。
甚至雙臂還被繩索捆綁。
蘇檀看了一眼,心想,他懂,人均胸肌,就他這個小屁孩子啥也沒有,只有軟溜溜的白肚子。
“政,爾狡猾也。”
頭發花白的男人冷聲道。
蘇檀
敢直呼他政爹的名字,面前這人來頭不小啊。
他上前,不高興道“好好說話,你欺負我父王我就揍你。”
反正他是老,他是幼,他倆打架還是他這個幼吃虧。
那中年男子閉目不言,那老年看著他,冷冷地笑了一聲“公子好大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