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兩人的交談,眾人心里明了,楚王負芻在秦朝應該能混的如魚得水,畢竟他有做楚后的妹妹,和一個做太子的外甥,只要他不離譜的去造反,這朝堂中,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但其他國家的王,就沒有這么好運了。
雖然也會被善待,但不會如此善待。
比如那趙王遷,和丞相郭開,現在在西山挖煤,據說倆人時不時還要打一架。
但是楚國反了。
昌平君在吳越之地以楚國的名義反了。
楚王負芻在朝堂上聽見后,只覺得晴天霹靂,不是他都已經臥薪嘗膽了,怎么老家還被抄了,昌平君這一反,楚地的百姓對楚王最后一點情誼都沒有了。
到時候他還想再反,誰搭理他。
蘇檀見此,摸了摸鼻子。
對不住了,這造反路,總得堵死了才好。
若是秦國不行,那這計策根本沒用,但是秦國現在連畝產千斤的良種都發了,自然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當周遭都能吃飽穿暖,而楚國皇室造反,而導致他們只能按著原來饑一頓飽一頓過日子,任是誰也不會高興。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負芻整個人都恍惚了,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若是楚國反了,那他也要去西山挖煤了。
他去參觀過趙王遷的可憐樣,他不想挖煤。
“寡人未死,還輪不到他來為楚國張目,堅決不同意昌平君的政權,他出師無名”負芻冷著臉道。
蘇檀小手一攤,這不就挺好的。
現在楚王說什么都是錯的。
李斯學著扶蘇平日里揣手手的樣子,滿臉微笑的看著負芻,他剛加入秦國的時候,要什么沒有什么,甚至秦王連政權都沒有掌握。
那日
子過的別提多艱難了,但是現在,要什么有什么,他不知道要的東西也有。
就是公子扶蘇不怎么喜歡他,看著他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歡。
面對別人的時候,那眼神雖然清冷,卻包含著溫暖,看他的時候,那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怎么看都不喜歡的額感覺。
他惆悵一嘆,心想他真的很少這么不受人歡迎,作為秦國的客卿,秦朝的丞相,李斯的人緣不說很好,那也是人笑臉相迎的所在。
但是這一切,在公子扶蘇面前不成立。
他對誰都挺好的,除了他。
蘇檀卻沒想那么多,李斯在他心里,人才的評價要比人品的高。
說到底,公子扶蘇也是上級,沒必要那么委屈自己,他沒上前踹幾腳,真的是他修養很好了。
再多的就別要求了,他給不了。
等下朝后,蘇檀就被負芻給拉住了,就見他這個舅舅,一臉不忿,咬牙切齒道“昌平君和秦王素來關系好,是怎么反的”
蘇檀歪頭“你和你兒時的好友,現在關系還密切嗎”
負芻一噎,當然沒有那么密切。
“那你為什么要求秦王的兒時好友,就要和秦王關系密切呢。”
蘇檀揣著小手手,昂頭望著他。
負芻
他每次說不過公子扶蘇,為什么還要來找他。
“昌平君的造反,是你們安排的嗎”他問。
蘇檀目光平平的望著他,反問“昌平君的造反,是你安排的嗎”
楚王自然說不是,他怎么可能認下這謀逆大罪。
蘇檀歪頭望著他,滿臉純稚“舅舅應該學會相信始皇帝和太子殿下。”
負芻
雖然我滅了你的國,但是你要相信我。
這小孩,是怎么說出這么冰冷的話。
他自己都不信的話,卻要說出來,讓他相信。
蘇檀笑吟吟地看著他,溫聲道“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負芻。”
負芻一字一出,他神色間的溫柔達到了頂峰,但負芻卻從中看到了疏離和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