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笑吟吟道“這種木頭經不起推廣,不像楊樹柳樹到處都有,若所有人都使,那很快這些樹木就會滅絕了,而且市面上也是有的,大家更傾向于熟悉的銀骨炭和黑石,并不怎么喜歡昂貴的紅羅炭。”
廉頗懂了,他又看著面前玻璃杯中的茶水。
“這又是”
他覺得看見什么都好奇。
蘇檀又笑了,他溫聲道“這是從越國來的,名喚龍井茶,這茶葉像是一把小劍,泡好了根根豎直平滑,你瞧瞧這色澤是不是極為雅致,隱隱似有潤光,再聞聞這香氣,鮮嫩中帶著些許的清高。”
他作勢聞了一下,又輕輕地抿了一口“喝起來也是鮮嫩甘醇,叫人心頭都清爽幾分。”
廉頗認真品了品,這才點頭。
又發現好東西了。
看著廉頗的眼神,蘇檀主動道“將軍若是喜歡,等會兒給您包二兩先喝著,到時候多了,再多弄些,如今宮里也不過五斤呢。”
這會兒若是給廉頗,其他人必然也要給的,也就要一斤多了。
廉頗心里高興,點點頭,溫聲道“可。”
他想,太子扶蘇真的是一個很妥帖的人,都不用你開口,什么都能辦明白了。
一旁坐著都能享受的眾人,頓時也高興起來。
大家樂呵呵地開始吃肉喝酒,蘇檀不能喝酒,就在一旁喝茶,他灌了一肚子的茶,摸摸滾圓的小肚子,起來去放水。
他一起身,王賁立馬看見了。
他也跟著起來出去。
兩人在凄冷的夜中,一起立在了秋千架下。
“賁,你當真要歸隱”都知道侍疾的說法就是為了急流勇退,不讓自己陷入狡兔死走狗烹的地步。
王翦為秦國征戰一輩子,想要退下,他能理解。
但是王賁年輕,他還有無數的理想抱負沒有實現呢。
蘇檀昂著頭,靜靜地看著他。
王賁一聽,面上那爽朗的笑意就是一僵。
“你知道賁心中所想,只是孝道二字,我不得不顧忌,待阿父好轉,我再請求回朝堂。”他面上顯出幾分難受之色了。
在大將軍府,他是一點信兒都不能透。
但是在蘇檀面前,他不想再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
“嗯,我懂,大丈夫金戈鐵馬征戰沙場,也好過老死在床上。”他輕嘆了口氣,低聲道“只是今日父皇宴請,便是最后通牒了,你若不能歸朝,往后這征戰的將領一定下,再要更改怕是難了,除非對方出差錯,可是你看在座的諸位,有一個會出差錯的嗎”
李信在六國戰場上大放異彩,也算是少年將軍,他都沒有上席的資格。
也就是王翦要退了,才能讓王賁上桌。
“我知道啊,可是我對著阿父那病痛的臉,沒辦法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搖頭。
蘇檀拍拍他的肩膀,目光盈盈地望著他,溫聲道“你若是想回來做自己的將軍,我可以試著去勸勸老師。”
畢竟王賁的離去,讓人非常遺憾,他也有些舍不得。
“好,過幾日,你幫忙說項一二,若還是不成,我便死心了。”王賁低聲道。
蘇檀笑瞇瞇地拍拍他的胳膊,柔和道“只要你有心,我就能成事,還能不相信我了。”
王賁連忙點頭,滿心歡喜地望著小孩。
看著他那跟小狗一樣期盼的眼神,蘇檀想,他怎么也要把這事給辦成了。
兩人一道又往回走去,嬴政瞥了一眼王賁,又瞥了一眼面無異色的扶蘇,心想這小孩又說什么了。
席間,王賁和蘇檀就是個聽眾,只要看著諸位大臣忙活就行了。
等到了夜深,尚未散席時,蘇檀就已經困了,他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睜不開,也就只能作罷了。
“扶蘇先回去睡了,父皇、諸位將軍且吃著。”
他說完作揖才回去。
但是出了正殿的門,被冷風一吹,他又精神起來,回偏殿后,先是練了一遍碧月殘金神譜,這才洗漱過后躺下睡覺。
第二日,他又去了研發中心
,接著制作自己的小水車。
農用的器具,零件都不多,并且盡可能的簡化。
他又用了半日,就將零件都做好了,刷好桐油就擺在一旁晾著,他這小物件,又是放在室內,要做好防水才行。
刷好以后,他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