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見張良下馬的姿勢不對,這才觀察了一下。
“子房先生,你是哪里不舒服嗎”他連忙上前問。
張良遲疑片刻,在對方溫煦的眼神下,嘴巴一突就說出來了“從未騎過這么久的馬,磨的腿疼。”
他直說腿疼,蘇檀瞬間恍然,知道他是大腿根疼,這部位尷尬,說出來不雅,所以簡單了說。
“不必跟著我們趕路,我留兩個銳士陪著你慢慢走。”
他們主要就是歸家心切,但是對張良來說,這是越走越遠了。
蘇檀笑得眉眼彎彎。
張良連忙搖頭,低聲道“勞太子費心,不必了,這點子苦,還是能吃的。”
蘇檀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會兒,輕輕頷首,這才轉身離去,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就遞給張良一個柰果那般大的玻璃瓶,里面盛著綠瑩瑩的草藥膏。
“抹一抹,這個能夠保護嬌嫩的肌膚,也能消炎鎮痛,別發炎了,這夏日一出汗,多遭罪。”
蘇檀溫聲道。
說完他才轉身離開了。
張良拿著罐子回自己的帳篷,看著這精致的玻璃罐,很明顯就能看出來,這是皇室專供,上面還有龍紋。
接下來的路,行進速度慢慢地又緩和起來。
春日時分出的咸陽城,再回來時,已經要穿著夾襖了,百花凋零,樹木枯黃,只有菊花映著寒霜。
蘇檀吹了口氣,看著那白霜,不由得笑起來,溫聲道“有一種明日才準備著要出發,結果轉臉就已經回來的感覺。”
嬴政立在他身側,聞言漫不經心道“是,那漫長的夏日,都被狗吃了不成。”
蘇檀
他政爹會說玩笑話了,一點都不好玩了。
這樣想著,他卻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回自己的偏殿去了。
他要看看他的房間,好久未曾回來,還真的是想念的慌。
一切都是熟悉的溫柔模樣。
蘇檀放下心來,洗了個熱水澡,麻溜地躺進被窩里,閉上眼睛睡覺。
在外面漂泊了這么久,和踏踏實實地躺在自己床上的感覺,實在不一樣。
他都想死自己的床了。
“下次出門,要把床也背上。”蘇檀摸了摸自己的床,笑得滿心歡喜。
第二日,他被叫起來上朝,還有些許的懵,洗了把臉,換上平日里的常服,這才跟著寺人一道往議政處去。
蘇檀剛走到,就看見一個神情張揚的紅衣女人,正立在門口,見了他來,立馬眼前一亮。
“蘇蘇”
“懷清”
蘇檀眼睛也亮了,他還記得幼時見到懷清時,對方給他的震撼。
“這么多年,清一直在外,心中時常掛念著太子殿下。”
懷清施施然行禮,這才跟著蘇檀一道往殿中走去。
而當初見過懷清的那批官員,如今已經換了一波,只零星幾個老臣還認識她。
“商官。”眾人客氣點頭。
她甚至就連官名都是特意為她取的。
懷清還記得當初扶蘇說讓她當商官的情景,一轉眼,她為大秦輸送無數的財物,已經能自如的立在殿上了。
嬴政進殿后,便瞧見了扶蘇身旁的紅衣女子,他瞥了一眼,登時明白,這是商官懷清。
他很喜歡懷清,她是一個很好的臣子,這些年從未令他失望過。
等下朝后,懷清這才立在蘇檀跟前,一疊聲道“出去喝杯水酒,當初你年歲小,如今年歲大了,怎么也不要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