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燕夫婦一直在努力拉攏寶成公主,故而被公主一催,唐飛燕立時尋來。
“大嫂,你前兩年都不在京城,怕不知拜月臺的位置吧我領你去。”
剛才借酒裝傻,楚音也有點心虛,便與陸景灼道“殿下,妾身先去拜月。”
二人并肩離開。
陸景灼心里的懷疑都沒來得及問。
真沒見過酒醒得如此之快的
他緊緊盯著楚音的背影,一直到消失不見,方才收回。
衣袖上沾了一根發絲,忽然被風吹起。
約莫兩尺長,鴉黑色,瞧著極其柔軟,定是楚音的。
她在他身上靠了一會。
味道仿佛滲入衣袍,隱隱有種蘭香。
抬頭看向如玉盤般的明月,腦中是她剛才酒醉時說的話。
亂七八糟的話。
仔細回想,那點懷疑又隨風而去了。
若沒有醉,她就不會說什么“等他”,還有“想他”,他們又沒有要分別,為何要“想他”何況,她有必要在他面前裝醉他這陣子一直在努力配合,她無需用“撒嬌”來暗示。
清醒的快,可能是因為她其實并未真的清醒,只是姑姑在催促,不得已前去拜月。
她向來很忌憚姑姑。
就像那次來月事,忍著疼還出面接待。
陸景灼眉心微蹙,朝拜月臺的方向望了一眼。
尋常人家焚香拜月,那香不過細細三支插在爐內,皇宮里卻是用斗香,捆成寶塔的形狀,焚燒起來煙火極其猛烈,白煙陣陣,香氣滿園。
臺上陳獻瓜果以及各色點心,并六只風燭。
唐飛燕站在后方“大嫂,您領頭祭拜吧。”
楚音身份最高,便在宮女捧著的銀盆里凈手,而后上香祭拜。
唐飛燕,江玉媛隨后。
楚音許愿,自是家人健康,夫妻恩愛,另一個大越昌盛,國泰民安。
而江玉媛會向月神祈求什么,楚音不用猜也知道。
唐飛燕盯著小姑娘虔誠的姿勢,低聲道“定是要個如意郎君呢,倒不知會嫁入哪家。”
楚音拍去衣袖上沾染到的煙灰“弟妹你這般關心,那便留下陪她吧,我得去看看珝兒跟珍兒。”今日宴席持續太久,兩個孩子中途就睡著了,被抱去了側殿。
“好,我就不送大嫂了。”
眼見楚音越走越遠,唐飛燕睨一眼剛剛站起的江玉媛“江姑娘,你許什么愿要這么久我大嫂都等不得了不會是有什么意中人吧”
江玉媛睫毛微顫“沒有,我是為堂叔堂嬸祈福呢。”
這就有點欲蓋彌彰了,哪個小姑娘拜月不提終身大事的但唐飛燕對此無甚興趣“走吧,我們去找寶成公主。”她做這些仍是為一個目的。
江玉媛答應一聲。
楚音已走到半途。
小徑上滿種桂樹,花香馥郁,空氣里甜得像涂抹了點心。
不遠處,有個身影正往前而來,衣袍上織金龍紋閃閃爍爍。
楚音腳步一頓。
“好像是殿下。”連翹道。
“肯定是殿下,瞧這衣服”忍冬笑,“太子妃,殿下來接您了。”
她一早就看出是陸景灼,只沒想到他來此的原因。
接她
為何
楚音一頭霧水。
那張臉漸漸清晰,在宮燈照耀下,俊美的令人心悸,她剛想開口,卻聽他問“你真的清醒了”
“”
楚音心生警惕,難不成他懷疑她裝醉
確實自己不夠謹慎。
可臨時起意,又想親近他,哪有功夫深思熟慮他一個太子應不至于為此計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