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兩個孩子來請安時,兒子大嘴巴,居然把這樁“交易”告訴陸景灼,說母親借走了三叔折的馬,所以父親要帶他騎十圈。
孩子大有大的壞處,瞧他這話說得多順溜。
看來以后跟孩子說完話,還得再多交代幾句,比如不準告訴誰誰誰。
楚音發現陸景灼的目光瞥來,垂下眼簾,佯裝幫女兒整理裙衫。
天暖了,母女倆都穿著顏色鮮艷的春衫,像兩朵明媚的桃花。
陸景灼的目光不自覺地變得柔和。
不過與楚音說起騎“十圈”馬時,他又恢復了嚴肅“原來是你的提議,根本不是珝兒惦記。”
“他當然也惦記,只是不敢跟你說,不然豈會如此高興你剛才都看見了至于我為何提議,那是因為我不想強行拿走珝兒的東西,我想得到他的同意。”
“所以拿我做人情”
說起這個,楚音就嘟嘴“他最喜歡跟殿下騎馬嘛。”
“那誰讓你不敢帶他的”陸景灼微微迫近,“誰讓你騎術不精”
楚音“”
“還得多練練。”
說完他攬住纖腰,將她抱在自己身上
晨光從窗口泄入,照亮床上女子的臉頰。
白里透粉,像枝頭被雨打過的海棠,嬌麗中又透出幾分柔弱。
回憶起昨晚在她那里得到的歡愉,他眸色變得幽深了些,指腹擦過她臉頰,落在唇上,她睡得昏沉,毫無知覺,他摩挲片刻起身離去。
在春暉閣聽完課,回東宮之前,陸景灼去了趟乾清宮。
見到長子,建興帝頗為驚訝“怎么這時候來了”
“孩兒想請求父皇一件事。”
“何事”
“楚格娶妻之日,孩兒想帶阿音去一趟楚家。”
那是去賀喜的意思。
建興帝拿著御筆的手頓了頓,不動聲色問“可是阿音想回娘家”
她當然想,只是她不說。
所以她覺得不嫁人比嫁人自在。
如果兄長娶妻,她不能去恭賀,不能去看一眼家人的話,她只怕會一直這么認為吧。
他不愿意她這么想。
陸景灼道“阿音并不知,是孩兒的主意,她許久不見岳父,今次岳父難得回京,孩兒想讓岳父岳母一家團聚。”
這不算很過分的請求,但建興帝并不想成全他“不是朕不給情面,阿音自去年始,略次外出,甚至朕還讓她隨你督察農事,這回再準許她回娘家,旁人只當我們宮中毫無規矩,”略頓了頓,“要見他們父女倆下回再見吧,楚方衡也不會一直在江寧任職,朕也許哪日會調他來京城。”
很明顯,父親是不給余地的拒絕。
求一次可以,再求一次,陸景灼也說不出口“是孩兒唐突了,孩兒告退。”
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建興帝猛地將御筆擲在了地上。
他也不想動搖,他本對長子這個儲君十分滿意,他甚至不介意長子不愛他,只要他能當好儲君,好讓他放心地在將來把整個大越留給他,可偏偏
他不能看長子越陷越深,真變得像姜梔一樣。
次日,建興帝借著想念孫兒孫女的理由,讓楚音帶著一雙孩子來乾清宮。
在此之前,建興帝真的很欣賞這兒媳,可現在仔細想想,她并非沒有野心之人,不止有野心,還聰明,舉薦了易簡,除掉了盜竊寶物的內侍,在督察農事上也是可圈可點,如果姚夫人之事是她在背后推動,影響到長子,那真是令人十分忌憚了,再加上,長子如果還深愛她
建興帝抱著孫兒孫女“兩個小家伙不知不覺竟有四歲了,阿音,真是辛苦你。”
“珝兒珍兒有乳母,內侍陪伴,兒媳實在談不上辛苦,再者,為人母親,為孩子操心也是應當的。”
建興帝聽著微微一笑,低下頭,用手指捏捏孫兒的耳朵“現在的操心還不算什么,長大后才更令人頭疼,不然怎會有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這句話你往后還有得操心了,朕看得有人幫你分擔才行啊。”
楚音聞言心頭一震。
公爹沒有明說,可她敏銳的覺察出了這“分擔”是何意思。
公爹想給陸景灼納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