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他斷然拒絕。
男人語氣又疾又冷,楚音柔聲道“你先聽一聽理由嘛。”
這么荒謬的事居然真有理由
陸景灼幾乎想將她翻過來,打一打她的玉臀。
可有孕在身經不住折騰,他將火氣壓下問“什么理由”
“起夜,我以后晚上可能會經常起夜,像剛才,我已經盡量小聲但還是驚動到圣上,別說多次了,我怕影響你早朝,影響你批閱奏疏。”
原來不是故意想跟他分床睡。
陸景灼心情變得平靜了些,但并沒有馬上給予回答,手掌包住她后腦勺道“先睡,明日再說。”
也是,很晚了。
楚音贊同。
她睡得快,他卻花了一會時間。
盯著懷中面如滿月,酣然入夢的妻子,他覺得此事根本不必考慮。
分床,她想都別想
次日他按時起來,穿衣用膳出門。
早朝一直是三日一次,天剛蒙蒙亮,文武百官便已在外頭候著了。
他整理好龍袍,不疾不徐走入金鑾殿。
去年督察農事,六大縣城的知縣令人印象深刻。
京城轄下尚且如此,不說那些外官了,故而他早有想法,既然暫時無法改進科舉制,那么就只能加強審查,今日便命吏部再次考察外官,從布政,按察一司開始,即刻執行。
消息傳出,外官一時人人自危。
而楚音起來后則在惦記分床的事兒,有點犯愁怎么安排。
要不讓陸景灼睡在乾清宮
可這樣的話,他會不會都懶得來東宮了正好批完奏疏就在那里歇息,省得走一趟,那時間久了,不利于他跟孩子,跟她的關系。
或者,讓他睡正殿,她睡側殿
可孩子們問起來怎么說
睡乾清宮好歹還能說忙,無端端在東宮也分開睡,這就不太好解釋了。
“娘娘,三殿下派人送來一對小玩意,說是給珝哥兒,珍姐兒玩的。”忍冬捧著一個玳瑁銀托圓盤,上頭擺著兩個木制的千千車。
楚音拿起其中一個看了看,發現是黃楊木雕刻的,痕跡比較新。
心頭一動,她吩咐“問問是不是三弟自己做的,還有問他,是不是右手的傷已經好了”
這段時間她專心養胎,差點忘了陸景睿。
但陸景睿的算計顯然一直沒有停止,還想繼續獲得她跟兩個孩子的信任。
內侍很快來到弘義殿。
陸景睿猜到楚音會派人來問傷勢,不由淺淺一笑。
“馬院正醫術了得,我的手已是恢復了五六成,做些木雕不成問題娘娘身子如何”
“回三殿下,娘娘十分康健,劉院判常來給娘娘號脈的。”
陸景睿點點頭“圣上,珝兒跟珍兒也都挺好吧”
“是。”
“行,你去回話吧。”他雪白的衣袖一晃。
內侍告退。
看著他的背影,陸景睿嘴角微微揚起,稍后大嫂知道他右手的情況,一定會替他高興的,過陣子他再痊愈了,學一學騎馬射箭,到時除服后就可以同大哥大嫂一起去狩獵。
他的內心忽然有了一種充盈之感。
楚音卻是擰起了漂亮的秀眉。
恢復五六成,已是好了一半,十年的舊傷,他真的不想再利用了嗎
楚音知道他給孩子折紙,教她秘訣是手段,可利用舊傷也是手段,比起收買孩子,收買她,顯然抓住陸景灼的愧疚更為有用吧
明知道他的為人,卻偏偏找不到解釋。
楚音將那千千車用力一拋,它在玳瑁的銀盤里歡快地旋轉了起來。
中午,陸景灼原本是不來東宮的,不過昨日的事沒有解決,還是抽空來了一趟。
看見那道明黃色英挺的身影,楚音扶著宮女的手迎上去。
“見過圣上,”她嫣然一笑,而后又道,“你怎么沒提前說膳房都沒準備呢想吃什么”
“你做主吧,簡單點。”
秋季該進補了,陸景灼也不挑食,楚音要了一道小炒羊肉,一道鱔魚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