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水瑯上輩子是孤兒,沒看過身邊人織過毛衣,再說以前的世界,是時裝大爆炸的世界,商場扎堆的開,里面一大半都是服裝店,這還不算什么,有了淘寶,那才叫一個多姿多彩,即使最偏遠的北大荒,也能送過去,毛衣針早就退出歷史舞臺了。
這個世界的水瑯,出生資本家,從小不需要她織毛衣,青春期時局大變,又有了后媽,再去北大荒下鄉,這么多年連毛線都沒見過,更別提學織毛衣了。
“我給你織。”
“哈”
水瑯另眼相待剛領證的伙伴,“你還會織毛衣”
她說這話沒有絲毫的偏見,完全是一種崇拜,是對自己不會的能力,別人會的崇拜,也是不同于一般擁有刻板思想男人的崇拜。
“不會。”周光赫下了決定,又多選了幾捆毛線,給姐姐和三個丫頭的也算上,“學起來應該不難,我從小看著大家織著長大的。”
水瑯第一次實心實意對他豎起大拇指,“那我就等著穿了。”
比起水瑯,周光赫仿佛有那個購物狂癥,買的毛線塞滿了水瑯的藍色大包,又給水瑯買了兩雙鞋,一雙牛皮鞋,一雙回力小白鞋,買完直奔國營商店,配了一整套結婚用品,鴛鴦戲水的枕套,大紅牡丹花的床單,一對大紅色的暖水瓶,大紅色牡丹紅雙喜底的搪瓷臉盆,香皂,大紅色的香皂盒,搪瓷茶杯,牙刷,牙膏,大紅色的毛巾
“你為什么這么執著于大紅色”水瑯忍無可忍道,手上的東西都快拿不下了。
周光赫一臉莫名其妙,“我們是新婚,結婚不就是要大紅色嗎”
“你別搞得跟真的似的。”水瑯催促“東西夠用就行了,趕緊回去。”
“行,也差不多了。”周光赫付完錢,將東西都拿起來,“你還有什么缺的嗎”
“有你我什么都不缺。”水瑯實在忍不了了,提著“叮叮當當”的東西,大步流星往外走。
走了好一會兒,發現腿長能到她腰的人,居然還落后一大截,停下來,走回去想看看他是不是東西太多,走不動路了,結果看到他一雙耳朵通紅,紅得快要滴血了,疑惑問“你很熱”
水瑯抬頭看了看半空的太陽,“今天是有點熱,早上我就發覺了,你要少買點,早出來,就不會頂著正午大太陽回家了。”
周光赫一聲不吭,耳朵還是紅著,只是伸手將水瑯肩膀上裝滿毛線的藍色大包拿過來。
水瑯也沒拒絕,肩膀都快要被手繩勒斷了,“走快點,到家就涼快了。”
這次,周光赫步子沒再落下,兩人很快走進梧桐里。
此時正是做午飯的時間,后廚房里正在淘米洗菜的人看到了兩人走過去,都打著招呼。
周光赫在進弄堂的時候,就把右手騰出來了,誰跟他打招呼,問他領證的事,就從糖袋子里抓糖果遞過去。
終于走到了家,看到前門檻上并排坐著三個ifi,聽到動靜齊齊轉頭,“小舅舅,小舅媽回來了”
三丫高興地往里跑,看那樣子是去通知媽媽。
大丫二丫跑過來,一個幫小舅舅拿東西,一個幫小舅媽拿東西。
這一剎那,水瑯心里涌現出一種弄不清楚是什么的陌生情緒,只知道這情緒是正向的,是能讓心變得充盈的感覺,“不用了,先進屋,我直接放到地上。”
后面周光赫也這么說,兩個丫頭聽話先跑進屋里,大丫拿著臉盆去天井的洗手臺打水,二丫拎起水壺倒了兩杯水,又將桌子底下的椅子拖出來準備著。
水瑯直接把東西丟到地上,揉了揉僵硬的脖頸,對著坐在一邊含笑的女人道“大姐。”
周卉聽了笑容更甚,“證都領了吧”
“領了。”水瑯接過大丫手里的臉盆,放在地上,將手按進冷水里,瞬間覺得身上的熱氣都消散了,“中午吃什么”
“我早上走的時候,提前去小菜場買菜了。”周光赫將東西一個一個放下,走過來看到水瑯洗完,直接用她洗過的水洗手打香皂,“你歇著,我去燒飯。”
水瑯沒去表現,不是她不樂意做,而是她除了煮泡面,煮大碴子粥,再不會做其他東西了。
不過她也沒有閑著,喝了半杯水,就開始收拾買回來的東西。
將包裹一個一個拎到房間里,再一個一個拿出來,看到站在房間門口朝里看的三個丫頭,將大白兔奶糖拎著走到門外,放到四方桌上,“這是自己人吃的喜糖。”
周卉看到奶糖,眼里流露出懷念,“真是好久沒吃過了。”
三丫踮起腳尖,眼巴巴看著桌子上的小白兔,“媽媽,糖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