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菜串肉。”水瑯看向外婆。“外婆,你把針都借給我,我用完洗干凈還給你,要是被燒壞了,幫你買新的,好不好”
“不用買新的。”宋阿婆說著就要走回去,“我現在眼睛不大好了,很多年沒織過了,你想做啥全拿去用好了。”
“串菜串肉”金巧芝把東西拎進來,“啥串菜串肉不是燒鹵肉飯嗎”
“我今天想吃炸串。”水瑯看著天井里的鄰居們,“之前都是你們送菜給我們吃,今天我做菜給你們吃。”
“啥,買這些菜是給我們吃的”
“哦呦,水干部,你哪能這么客氣的啦。”
“吃啥炸串什么是炸串”
“炸么,是放油鍋里炸的”
鄰居們興奮又好奇,剛才有不少人心下還覺得周家小兒媳婦敗家,去趟商店,快把商店都搬空了,一聽到要請大家一道吃,心里想法頓時就變了。
大方
周家小兒媳婦太大方,太好了
不愧是弄堂干部
不一會兒,周家天井里就擺滿了大盆小盆,大盆里洗毛衣針,小盆里洗菜洗肉。
天井前門外面也在忙著熱火朝天,殺雞燙雞拔雞毛,處理一條條小黃魚,鯽魚。
老阿姨們搬著板凳坐在門口理著韭菜,年輕婦女拿著砧板,聽著水瑯的指示,將五花肉切成一條條細絲,昨天準備用來做鹵肉飯的豬肉,也都全部切成絲,很細的絲。
“水干部,雞都殺好了,打算怎么燒”老油條拎著只處理地光凈的公雞擠進來,“你說,我來燒。”
“你把雞肉全部從雞架上卸下來,雞胸肉切成絲,雞架子剁成塊,雞腿雞翅膀留下,雞爪要跟雞腿分開。”水瑯說著已經要留口水了,“弄好以后,我來腌,對了,等下你幫我把煤氣罐和煤氣灶搬出來,放到這張桌子上。”
“啊”老油條瞪著眼睛,“你剛才說啥把這雞,雞肉全部從骨架上剝下來”
“剝下來以后,皮肉分開。”水瑯皺了皺眉頭,說著都覺得自己有點殘忍了,“你不要再問了,忙著呢。”
“雞肉全部切成絲,皮還要分開,這還怎么吃得香啊”
老油條看向其他不認可的人,“你們說是吧,水干部,你真是不會燒飯,這些食材全都被糟蹋了。”
金巧芝切著肉絲,她也這么想,但不敢講出來,現在老油條起頭了,立馬順著道“是呀,這么多肉,還是五花肉,燒出來油汪汪不曉得有多好吃,現在全切成這一條一條的,還要串到毛衣針上面去,弟新婦,你怎么還跟小孩子一樣,真想得出哦。”
舅媽也心疼看著只公雞,想到紅燒出來的滋味,咽了咽口水,“光赫老婆,你要不然坐里面歇著去吧,這里都交給我們。保準給出做一桌好吃的大餐出來”
“是呀,太浪費了,就沒見過這樣吃法。”
“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家一頓買了這么多菜,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家把這么多菜都給浪費了。”
“水干部,雖然你人好,聰明,能力強,但是廚房這點事,你還是不要插手了。”
“怪不得之前都是光赫燒飯,小姑娘一點不會,還亂搞。”
“快點,天都要黑了。”水瑯催促老油條,然后無視大家心疼的眼神,將砧板上的肉絲全部都倒進盆里,拆開一袋玉米淀粉,一股腦撒下去。
心疼的吸氣聲頓時更響亮了。
幾乎每個鄰居都在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水瑯。
看她的動作,全認為她在瞎胡搞。
也幾乎沒有一個人相信她能做出來好吃的。
“瞎搞,真是瞎搞。”老油條沒辦法,只好把雞拿到砧板上,聽從水瑯的吩咐,把雞皮雞肉從骨架上卸下來,再切成塊,切成絲,看著原本能大口朵頤的肉,全被糟蹋了,心痛地差點就掉眼淚了。
在這種對水瑯充滿怨念的氛圍下,有道聲音完全相反。
丫左手拿著舍不得吃的蝴蝶酥,右手拿著小人書,站在一群羨慕她的小朋友面前,“我小舅媽燒什么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