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起。”
周光赫真怕水瑯自己開個車就去了,“我盡量調休。”
“你不用勉強。”水瑯抱著兩袋錢,想坐到床上,想了想,又看向他,“把你的鋪蓋卷打開一下。”
周光赫“”
盯著水瑯看了一會兒,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怕臟了她的床,所以要放到他的地鋪上數錢。
周光赫從柜子后面,拿出卷好的涼席,平鋪在地上,接著打開柜門,將褥子被子都抱了出來。
“褥子就不用鋪了,我坐在涼席上正好。”
周光赫還是將褥子鋪得整整齊齊,“春末寒氣,不能小瞧,地上涼,你不要掀起來。”
動作都被他預判了。
水瑯穿著襪子走到地鋪上,盤腿坐下,剛把牛皮紙袋放下,就看到他開門走了出去,愣了一下,嘴角掀起。
袋子里是整整一萬塊,分毛不差。
水瑯數好之后,倒在錢堆里,長舒一口氣。
小金庫又加了一萬,明天知青辦還有七千八百塊,鄒家另外還有一萬塊。
即便不算明天的,現在已經是一個妥妥的富婆了。
要是不知道后面走向,在這個年代賺這么多錢,肯定就踏踏實實躺平了,覺得這錢真的可以用上一輩子
畢竟房子不要錢,去醫院,大部分醫藥費都是單位報銷,小孩子上學也只要幾塊錢一個學期,有了城市戶口,還有固定口糧,一塊錢就能買好幾天的菜。
一萬多塊,真是花都花不完。
水瑯躺在錢堆里,閉著眼睛,盡情享受這短暫的踏實,短暫的快樂。
再一睜眼,萬籟俱寂。
弄堂里的貓兒,突然叫了一聲。
水瑯動了動,鼻尖傳來錢的味道,思緒逐漸回歸。
“醒了”
“”
“嚇我一跳”水瑯看著坐在書桌前的人,“怎么不開燈”
周光赫打開臺燈,昏黃的燈光,柔和不刺眼,轉頭看著錢堆里的水瑯,輕笑出聲,“你現在的樣子,比那天抱著咸魚,還像年畫上的福娃。”
“那些臘貨,就吃了一次臘肉,咸魚還沒嘗過呢。”水瑯坐起身,接過他遞過來的熱水,喝了一口,突然咂吧起嘴巴,“被你一說,很想吃一點咸的東西,現撕的帕爾瑪火腿,配上紅酒,吹吹夜風,再吃塊蛋糕”
“蛋糕有,火腿沒有。”周光赫蹲下,將涼席上的錢一張張收起來,“紅酒沒有,但有黃酒,白酒,黑啤,晚風也可以有,還沒到十二點,出去坐坐”
“出去”
水瑯拿起床頭柜上的羅馬表,指針剛好到十一點整,“你是說天井里走,白酒就不喝了,喝點黑啤。”
周光赫將所有鈔票全部放進牛皮紙袋里,交給水瑯,“你先把錢鎖起來,我去準備。”
鮮花水果蛋糕,黑啤,花生,午餐肉罐頭,青橘,黃杏。
一籃子拎著穿過弄堂,來到最后面一幢三樓曬臺。
水瑯左右看著,夜晚的梧桐里,屋頂鱗次櫛比,家家戶戶曬臺上晾滿了夜間洗好的衣服,空氣里傳來去污粉與肥皂的香氣。
鴿子蜷縮在樓頂沉睡,月季,杜鵑,水仙,蝴蝶蘭,海棠在偷偷綻放。
“這里沒人住”
“我發小的家,搬走了,待修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