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里”
周光赫將摩托車停在農場的倉庫前面,水瑯下車,皺了皺漂亮的眉頭,“這什么地方。”
“這里是有點臟。”謝魁拿起旁邊的的掃帚掃出一條干凈的道來,“原來是養鵝的,等你看完,我們趕緊進村,村里都干凈著呢,家里還有剛殺的鵝,等下給你做烤鵝吃”
水瑯拿出手帕捂著鼻子,略微贊賞看了一眼謝魁,“你,還不錯。”
謝魁頓時大喜過望,“按輩分,我該管你叫小姑呢,小姑,你要覺得我不錯,以后來村里,有什么事你就找我,我什么都能干。”
剛趕過來的民兵隊長謝天麻一聽,壞了,急忙掏出鑰匙,將倉庫門打開,跟水瑯獻殷勤,“小姑,快進來,那個資本家的兒子就在里面,兩天沒給他飯吃了,估計在睡覺,我去把他踢醒。”
“你在說什么”
水瑯斜著眼睛看他,“說你廢物點心,你連廢物點心都不如,沒點眼力見。”
謝天麻一愣,順著水瑯的眼神看了看穿著公安服的周光赫,又看了看穿著軍裝的小吳,恍然大悟,正準備講話,又被謝魁搶先,“說什么呢是他自己不肯吃飯,什么不給他飯吃,我們從來不會苛待任何犯人,來這里是勞改的,知錯就改就還是好同志,你還不快點去端點東西來”
我用你說
謝天麻臉色不快,居然又被謝魁搶了功勞
還反過來教訓他
真是不知道誰才是隊長了
“你去鍋屋弄點吃的來,小姑這邊有什么事,有我在。”
“小姑只認我,剛才還夸我了,你去”謝魁說完就直接引著水瑯三人往里走,“小姑,因為他總想跑,沒辦法,只好用麻繩綁起來了,你看,就在那邊。”
水瑯與周光赫一進倉庫,就打量著一個個麻袋,看著麻袋充實的形狀,不像是糧食,倒像是棉花。
麻袋堆積如山,靠著窗戶的拐角處,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嘴也被毛巾堵上了,正閉眼昏睡著。
終于見到了人,水瑯的心不但沒松下來,反而繃得更緊了,怕功虧一簣,盡量表現地松弛,眼睛一瞇,“他死了”
“沒有吧。”謝魁跑過去,想用腳踢,突然想到水瑯剛才的眼神,忍住了,用手拍了拍詹栩安的臉,“喂醒醒吃飯了”
聽到吃飯,詹栩安身體動了動,但也只是動了動,然后就沒反應了。
“哎”謝天麻也走了過去,將人一把拖到了窗口,一看,“他這是燒糊涂了吧”
水瑯目光一頓,看著記憶中熟悉的面孔,頭發茂密,皮膚粗糙泛著紅,雙眼緊閉,嘴唇干裂,鼻息微弱。
“發燒”謝魁用手背試探詹栩安的額頭,下一秒立馬收了手,“真是滾燙肯定是他那天掉進海里,凍著了要不然就是傷口感染了”
“怎么看的人”
水瑯立馬不耐煩道“不知道他對我們有多
重要嗎怎么把人看成了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小姑,你別生氣,先別生氣。”謝魁推著謝天麻,“你爹是大夫,快點去把他喊來看看,再弄點吃的,之前小爺爺也說過,一定要把這人看好,這,這人都燒成這樣了”
“我現在就去”謝天麻也不爭了,背著土槍就往外跑。
小吳戰士緊張看了一眼水瑯,水瑯也與周光赫對視一眼。
詹栩安已經成半昏迷狀態了,除了讓謝天麻喊人過來救治,別無選擇。
水瑯掀開牛皮包蓋,拿出兩顆咖啡牛奶糖,遞給周光赫。
周光赫走到詹栩安面前,先拿下身上的水壺,將水倒在瓶蓋里,遞到他的嘴里。
詹栩安人雖然半失去意識了,但一沾到水,求生本能立馬就將水都喝了進去。
看到他這個樣子,謝魁松了口氣,站到水瑯旁邊,小聲道“看來是還沒有死,小姑,這個公安,你為什么帶他來村里”
水瑯看著周光赫剝開咖啡牛奶糖外殼,將糖果塞到詹栩安干裂的嘴唇里,“認路,認人。”
謝魁頓時又是一喜,“小姑,小爺爺終于把那些公安給搞定了倉庫的貨和供銷社那邊的貨,是不是很快就能動了”
水瑯耳朵動了動,睨了他一眼,“這是你該問的”
謝魁立馬閉緊嘴巴,“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