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煦同志,這次印染廠和紡織廠的技術改革,還是交給你去做,你在這方面有經驗,辛苦你了。”
儲煦從沙發上站起身,敬禮,“總司令,織出一流的布,解決國家需要,滿足人民的需求,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坐。”
儲煦又坐下了,雙手局促放在膝蓋上,即便已經五十多歲了,曾經也見識過十里洋場的輝煌世面,大風大浪見過,也經歷過很多,但面對不怒自威的軍區總司令,還是很不自在。
尤其他已經坐在這快兩個小時了。
還不算珠南到珠市軍區的一個半小時路程。
每次當他想主動告辭的時候,總司令總會讓他坐下。
問的都是嚴肅問題,但時間久了,總感覺有點東拉西扯的錯覺。
回來珠南十年,與總司令沒見過幾次面,不可能特地把他叫過來東拉西扯。
談話談久了,總是圍繞著生產,儲煦不得不多想,是不是自己被發現什么事了。
實在是越來越令人坐立難安。
坐立難安的不只是他,顧昌巍端起茶喝了一口,“小胡,幾點了”
“司令,已經八點了,要備車嗎”
顧昌巍眉頭一松,大兒子說八點回來,應該是差不多到時間了。
“爸,回家了。”
顧長逸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看到儲煦,“儲工程師,這么晚了,在軍區招待所住一晚,明天跟車回去吧。”
儲煦看著窗外的天都黑了,擦掉頭上的汗,“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這有什么不方便的。”顧長逸拿出一把鑰匙,“我都幫你安排好了,就看你需不需要,你應該來軍區住過需要我送你過去嗎”
“不用不用。”
儲煦接過鑰匙,“謝謝顧團長,真是麻煩你了。”
顧長逸側身讓開,儲煦緊張跟總司令再次敬禮,連忙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顧昌巍拿起衣架上的帽子,看著大兒子,“你在搞什么特地把人大老遠從珠南帶回來,什么都不說就丟給我,害得我快下班了,還坐在這幫你東拉西扯,嘴皮子都要說干了。”
“就是你要下班才帶來給你。”顧長逸站在窗口往下看著儲煦的背影,“我有戰友過來調查一些他的事情,幫他拖一拖。”
顧昌巍掃了一眼下面的人,抬步往外走,“不知道冰瑩今天燒了什么菜,我都餓了。”
聽到這個名字,顧長逸的冷臉瞬間變成笑臉,快步跟上父親。
臨走前,想起周光赫,一下午,加一夜,應該拖的時間夠長了。
從南柵村走出來的那一刻,水瑯周光赫四人的心不是放下了,而是比在南柵村提的還要高。
尤其當走到公社,摩托車突然停下來,四人更是心驚肉跳。
發現沒油了之后,只得走進南柵村真正的大本營,公社供銷社,去
買汽油。
水瑯雖然有汽油票,但是專屬于滬城,來之前只大量換了全國糧票,并沒有想到要換汽油票。
畢竟出門在外,誰都沒想到,還會自己開車。
找供銷社營業員,以票換票,想換汽油,營業員不但鼻孔對著人,翻著白眼說沒有,甚至還警惕打量著周光赫的公安服。
這個地方較為富裕,這個公社是這個地方里較為富裕的一個,南柵村倉庫里藏著那么多的衣服,糧票,布票,都不一定能起得了作用。
至于新鮮玩意,這里臨著港口,對面就是香港,他們見過的新鮮玩意可能比滬城人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