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了。”周光赫皺著眉頭,“你不會是陽了吧我去拿溫度計。”
水瑯一把抓住他的手,心頓時回到了歸處。
再抬頭看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
方才想起來這是去年重新翻修洋房時,她親自去找那個國際品牌定制的水晶吊燈。
“怎么了”
周光赫雙手握住水瑯的手,“是不是難受嗓子還疼嗎”
水瑯咽了咽口水,頓時像是吞刀片一樣疼,點了點頭,放開他的手,“我肯定要被帶去隔離了,你先出去,離我遠一點。”
周光赫不但不走,反而坐得更近了,幫水瑯掖好被角,“你要陽了,我也跑不掉,就算跑得掉,我也要跟你一起去隔離。”
水瑯握住他的手,臉上出現笑容,“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說幼稚話。”
“實話。”周光赫用額頭貼著水瑯額頭量溫度,“好像更熱了,我再查查陽了前期有什么癥狀。”
水瑯用臉貼著他的手,“打電話給居委吧,讓人來檢測我是不是陽了,再看是帶去單獨隔離,還是居家隔離。”
“那個什么抗原,發了一大堆。”周光赫拎過醫藥箱,翻著居委發的抗原測試,拿起一個小包,瞇起眼睛仔細看著上面的使用說明,“棉簽在鼻孔里轉15秒,兩個都要轉。”
周光赫撕開包裝,掏出棉簽,遞給水瑯,“你自己來塞,盡量往里塞,多轉一會。”
水瑯看著手上的鼻拭子笑了,伸進鼻孔里各自轉了幾圈,接過他手里的取樣管,把鼻拭子放進去使勁捏了捏,使其與處理液混合,蓋上蓋子,“滴到那個檢測卡上。”
“我會用。”
周光赫接過取樣管,往測紙孔里滴了二四滴處理液,緊張認真盯著看,看到原液跑過c刻度線,先是浮現了一條深紅色的杠,擔憂快要從眼里溢出來了,等看到t刻度線未顯示,頓時松了一大口氣,“還是陰,現在是不是很難受”
“是啊,嗓子很疼,全身酸痛。”水瑯輕輕一笑,“你趕緊出去,先把二樓套房封起來,用酒精將整個二樓消毒,對了不止二樓,整棟洋房都得消毒,你去把口罩和防護服穿上,不要再進來了。”
“那估計再等等測,就顯示陽了。”
周光赫答非所說,從藥箱里拿出溫度計,放到水瑯腋下,又翻出布洛芬和止咳糖漿放到床頭柜子上,然后打開衣柜開始收拾兩人的衣服,保溫杯,手機充電線,iad,“陽了就得去方艙,現在就要提前準備好日常用品,也不知道方艙有沒有無線網,我還是打電話給電信公司開通一個,省得到時候你沒辦法繼續看小豬佩奇。”
水瑯“”
“先不說我看小豬佩奇是為了陪幾個孩子看,你幫我收拾東西,把你自己的睡衣都收拾進去干什么”
“你去哪我就去哪。”
周光赫打開零食柜,拿出開心果,瓜子,小核桃,葡萄干,“現在
外面的店鋪全都關了,什么都買不到了,就剩這點零食,你將就著解饞。”
“我嗓子跟塞了刀片一樣,哪里還吃得下這些干果。”
水瑯撐著床慢慢坐起來,身上還裹著幾十年前周光赫織的毛線毯。
毛線毯邊角早已開線,毛線洗得都起球褪色了。
孩子們買過很多羊絨毛毯,周光赫退休后也熱衷于織毛衣,織了好幾條毛線毯,她還是只用著當年嫌棄的這條大紅色。
“真陽了,我是要去方艙隔離,又不是去旅游度假,你收拾那么多東西干什么”
周光赫順手拿起電視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現在每個電視臺幾乎都在播放著抗疫相關新聞。
誰都沒想到,疫情會延長這么久,二月底發出通知封控四天,結果這都半個月過去了,還在封控。
許多人就只準備了一個星期不到的食物,也有許多人根本就沒有準備藥品。
導致二十一世紀了,滬城很多人都在挨餓,一包泡面要兩個人省著吃,這更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事,簡直可以說是奇聞。
中國人民眾志成城,團結一致。
全國各省各市醫護人員組成醫療隊,奮不顧身支援滬城。
全國各地人民,一車一車往滬城捐獻食物,大米,油,面條,火腿腸,面包,礦泉水,蔬菜肉類,口罩,防護服
但即使全國都在往滬城支援物資,居委與志愿者們人手暫時不夠。
初期分發到居民手上的物資,大多只能勉強支撐兩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