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棠歡被突然男人的話砸得腦子一懵。
他只要洗澡,薄妄就必須進來給他按摩
原主立的什么腦殘規矩
他連澡堂子都沒去過,怎么可能不著一縷地跟同性共處一室
尤其是薄妄的眼神又冷又沉,仿佛眼前的溫棠歡是一塊死肉,而他是被迫握刃的屠夫。
溫棠歡死死按著自己身前的毛巾,揣摩著原主的無腦人設,裝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那是昨天的規矩,今天我不需要了。”
惡毒反派做事通常都不需要腦子和邏輯,反正他是遲早要下線的,怎么作怎么來。
但溫棠歡沒想到的是,跟前的薄妄非但沒走,反而不疾不徐地向他走了過來。
男人細長微冷的指尖落下,毫不輕柔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今天不需要了”
外面是冬天,薄妄的指尖冷得像冰,極端的感覺讓溫棠歡第一感覺不像是被人握住,而是被蛇纏上。
這種冷像刺進骨頭里麻痹了神經,溫棠歡反應了兩秒才猛地甩手揮開。
他應激的動作很大,卻忘記自己沒有穿鞋,身形一個不穩狼狽地向后栽去。
嘩
浴缸的水溢出的聲音淹沒了骨頭磕碰的響動。
溫水沒過溫棠歡的口鼻,他狼狽嗆水的時候,聽到薄妄居高臨下的冷笑“原來溫少眼里沒有規矩。”
溫棠歡被迫閉眼的時候,一個名字從他的腦海里回閃而出。
薄妄,原書里美強慘男主溫淮的暗戀對象,即主角攻。
是一朵偏執陰郁的高嶺之花,外冷內更冷,被惡毒男配溫棠歡不斷糾纏惡心,甚至設計逼婚。
溫棠歡掙扎著從浴缸里浮起,眼眶因為水淹沒,浮出一層旖旎的紅。
薄妄站在浴缸之前,看著碰紅了手臂膝蓋的少年從水中坐起,細長濃郁的睫毛微微垂著,水珠一顆又一顆地墜下,一滴落到他的頰邊,滑到了緊閉的薄唇下。
溫棠歡自小就會裝可憐博同情,犯了天大的錯都想靠這幅模樣敷衍過去。
就像現在,明明是他自己摔的跤,可他不言不語地坐在那,就好像被人欺負狠了一樣。
更何況他現在未著一縷,毛巾半浮半沉,弄得那一小截細瘦暄軟的腰在水下影影綽綽。
薄妄斂回視線,等溫大少爺哼哼唧唧地發作。
可隨后,回應他的卻是一聲冷笑。
“呵,我說你剛剛在咖啡廳怎么沒發作,是顧忌溫淮吧怕我在你這兒受了委屈,然后發火刁難他”溫棠歡抬起眼,泛紅的眼瞳露出截然不同的涼薄。
“薄妄,既然你知道我這人陰晴不定,那你還守我的規矩,不是自找不快嗎”
不是想象中的委屈可憐。
薄妄重新轉過視線,沉沉地看著他。
溫棠歡這話雖然聽起來有點作死的意味,但是他是拿捏著作的。
既然面前這位是主角攻,那么在咖啡廳的時候就應該替溫淮出頭,即便不是扇自己這惡毒男配的臉,多少也該讓他難堪。
可是薄妄沒有,他還把自己送回來了。
很顯然,這和薄妄要跟溫棠歡談的“事”有關。
溫棠歡很可能握著一個能暫時拿捏主角攻的把柄即便他現在不知道這個把柄是什么。
所以,這兩句話能試探薄妄,同時也可以理解成是出于嫉妒的吃醋發言。
薄妄偏落的視線慢慢回移,重新跟溫棠歡對上視線。
雖然以前就知道溫棠歡是表里不一的性子,但為了博取他的歡心,溫大少爺總會在他面前裝得盡善盡美。
從來不會將傲慢和惡毒泄露一絲一毫。
可是現在卻原形畢露是因為想要的東西到手了,終于膩味了那陣卑微的姿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