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抬頭見薄妄站在樓梯上,怔了一下,才道“薄先生”
男人斯文俊逸地挽了下袖口,淡然開腔“他呢”
“少爺”女傭遲疑了一下,“少爺回來就上樓了,沒下來呢。“
話音剛落,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上。
薄妄面無表情地回到臥室,仍舊沒看到溫棠歡的身影,他眉峰微蹙,視線卻落到衣柜邊。
溫棠歡早上穿著的衣服落在沙發上,應該是回來過。
男人眸色沉了三分,最后還是進浴室簡單沖了個澡。
換上白色的家居服,薄妄將擱在床邊的眼鏡戴上,沉著臉走上三樓。
三樓盡頭是大少爺的游戲房,聽傭人說,溫棠歡每次出差回來都會在里面呆上一天兩天。
男人走到門前,輕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少爺盤腿坐在軟毯上,握著游戲手柄“鐘繡你真的是腦漿子生銹了吧能不能有點配合啊別不是掉橋下就是掉水里行不行”
鐘繡氣笑了“我真服了你,你跟我的操作半斤八兩,你怎么好意思說我”
“你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爹跟你的操作就是青銅和鉆石的區別。”溫棠歡罵罵咧咧,“這是合作游戲,不是對抗游戲,麻煩你好好打配合。”
話音剛落,屏幕里的兩個人就紛紛墜入水底,化成灰燼。
溫棠歡喪氣地趴在地上,咬著唇邊的棒棒糖棍“早知道跟你打游戲那么折磨,還不如去”等薄妄會議結束。
話沒說完,男人頎長的身影攏在眼前,遮住了光垂下一片陰影。
褪下西裝的薄妄少了那陣疏遠淡漠的壓迫感,多了三分慵淡舒適的清貴,窗外的光落在他的輪廓上,像是碎開的金箔縈繞在側。
定格的一幀,像某種文藝片的畫面。
溫棠歡呆了一會兒,后知后覺有種瘋玩被抓包的驚悚感,黑白分明的眼睛轉了一圈,然后老實地摘下耳機,端端正正坐了起來。
他坐得板正,完全沒有剛剛跟鐘繡對噴時的囂張“薄、薄總,您開完會了”
薄妄淡淡地看著他“玩得開心”
溫棠歡心虛地垂下眼“也,也不是很開心。”
鐘繡菜得他頭疼。
“賬算清楚了”
“沒算很清楚。”溫棠歡舔了舔嘴唇,小聲道“那個,卡我還是留著吧。”
“怎么又留下了,不是不愿意拿著么”
“我這人雖然算數不太好,但是儲物功能還是有的。”溫棠歡眨巴眨巴眼睛,“早上是我誤會您的意思了,您大人有大量別放在心上”
一聲極淡的笑從薄妄的唇邊溢出,語調不善“說不要就不要,說拿著就拿著,大少爺變心變得夠快。”
“我誤會了嘛。”溫棠歡慫噠噠地抿唇,“我跟你道歉嘛,對不起。”
他把薄妄當成錙銖必較,唯利是圖的商人了,多少是有點往大總裁臉上抹黑。
薄妄垂眼看著他跟小學生似的坐姿,臉色稍緩了些,剛想開口就聽見音響里傳來另一道男音。
“歡歡你還在不在了不會是卡關生氣了吧”鐘繡試探道,“哎呀我承認我菜嘛,我給你點杯奶茶,您老消消氣”
溫棠歡悔恨不已,恨不得現在就把鐘繡的游戲好友刪了。
沒見他正誠懇認錯呢,還來礙事。
正猶豫要不要找個由頭把音響關掉,跟前的男人長腿一邁,忽然走到他身邊坐下。
溫棠歡以為他是要做什么,一瞬間便戒備起來。
然后他就看見,薄妄撿起了他剛剛隨手扔落的手柄,重新控制了人物移動。
“喲,回來了。”鐘繡那邊全然不知自己的“隊友”已經換了個芯,剛剛停下的嘴又開始了,“我覺得我們的默契還是不止于此的,要相信對方,加油,團結”
他還在灌雞湯,結果屏幕里的“隊友”已經一個猛子扎到管道里,開始單人冒險。
我草,這么干脆
鐘繡連忙操控自己的角色跟上,卻發現這一回的“溫棠歡”像跟突然開了竅似的,操作流暢得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