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討厭我。”軟乎乎的,負氣的聲音從跟前傳來。
遲未亭愣了一瞬,低頭就看到溫棠歡抿著的嘴唇,還有盈在眼眶里的淚。
剛剛瞥到他胸口的罪惡感成倍翻涌“啊”
“不用你,這么,惺惺作態。”溫棠歡咬著嘴唇,像個生悶氣的小孩,“反正,我,我也不在乎”
啪嗒啪嗒。
兩顆眼淚就這么掉了下來。
遲未亭一瞬百口莫辯,慌張地看向宋柔“我做錯什么了嗎”
宋柔也沒明白大少爺的情緒怎么突然拐了個彎,但哄他已經成了本能,迅速抽了兩張紙給他兜住眼淚“歡歡不哭,不跟他計較,他腦子不好使。”
“”
遲未亭感受到一口大鍋憑空砸在腦袋上,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跟宋柔一起蹲到沙發邊,干巴巴地“對,對,我腦子不好使,你別哭。”
然后越哄越哭。
宋柔咬著牙踢了他一下“你快點給我反省,是不是前面又搞什么小動作了”
“沒有啊”遲未亭是真的冤枉,思來想去,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哄道,“那我以后不破你記錄了好不好”
對,這人不僅給他甩臉,后面還天天破他記錄挑釁他。
溫棠歡更難過了。
宋柔恨不得把遲未亭的嘴拿膠帶縫上,指著樓上“遲某,我限你三秒鐘消失在歡歡跟前。”
“好好好,我走,你別哭。”遲未亭連忙起身,上樓太急了還差點絆了一下。
阮笙剛找到被子出門,就看到遲未亭一臉內疚地進門。
“怎么了”
遲未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唉你先下去吧。”
阮笙抱著被子到樓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溫棠歡眼眶紅紅的,被宋柔像小動物一樣摸著腦袋。
“是他本來就討人厭,跟歡歡沒關系,不哭了。”
看宋柔騰不開手,他就把毯子拿出來蓋到溫棠歡肩膀上。
溫棠歡嚇了一跳,回頭時一雙微腫的眼睫還有點恍惚,看清楚是阮笙之后才垂下眼“謝謝。”
阮笙愣了三秒,才張張嘴“不客氣。”
見大少爺情緒穩定了些,宋柔才以倒水為借口,拉著阮笙“今天家里就你們倆么”
“嗯,隊長和淺哥還在練習室里呢,不過應該快回來了。”
想起溫棠歡和周桓淺那點矛盾,宋柔摁了摁眉心“你還是給牧奕發個信息,隨便找個借口都行,讓他們今晚別”
咔噠。
鑰匙開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宋柔驚惶地回頭,然后就看到僵在門口的周桓淺。
“為時已晚”四個字帶著絕望的色彩蹦進她的眼前。
她本以為周桓淺看到大少爺會掉頭就走,卻沒想到他很快就把情緒收斂好,一如既往地換鞋進門,然后直逼他們兩個。
宋柔和阮笙不約而同地想回頭,臉上皆浮出一種心虛。
“怎么回事”
周桓淺的嗓音卻不如表面上的沉靜,而是摻著某種急躁和慌張。
這種感覺,阮笙在遲未亭的妹妹臉上見過。
上次遲未亭帶他回家過年,結果意外撞見遲妹妹不修邊幅地躺在沙發上,妹妹后面氣得直錘遲未亭,說她都沒洗頭沒洗臉,不好意思見客人。
周桓淺現在的表情,就跟當時的遲妹很像。
周桓淺也意識到自己外露的情緒,生硬地別著臉“他怎么來了”
“就過來住兩天。”
宋柔一想到要跟周桓淺解釋溫棠歡為什么喝醉,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當初就因為所謂的胃痛“替身情緣”她就頭疼不已,現在更是無從解釋“時間不早了,既然你們都回來了,那我就先走照顧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