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自秋分明記得自己是在車上睡著了,醒來后卻出現在了一條商業街上,這條街的兩邊似乎籠著一層迷霧,有人在街上行走,他卻看不清臉有那么一瞬,他以為自己陷入了蜃妖編織的陷阱中。
這條街并不算長,但四周都是霧氣,什么都不清晰,唯有一扇雕花大門前霧氣盡去這扇門的上方蓋著黑色的瓦,翹起的檐下各掛著一串古樸大氣的鐘型懸鈴。
他在門前站了一會兒,還是抬手敲響了門,門緩緩打開,首先沖擊人視線的便是一扇漂亮的屏風
屏風的線條并不規整,自然舒展而開,骨架間的屏面,材質有些像花素綾與杭羅。屏風顏色多卻不雜,質感不同卻令人視之舒適,綾羅交接的縫隙處還有巧妙流轉的光暈,讓整扇屏風仿佛活了過來。
孟自秋的目光在屏風上略微停留了一會兒,接著,他感覺有人在注視他。
順著視線看過去,升騰的裊裊霧氣后,是一雙形狀姣好的丹鳳眼,眼睛的主人正捧著杯茶,悠然自得地坐在躺椅上。
因為不久之前才見過面,孟自秋自然印象深刻“前輩”
他聽到前輩淡淡地“嗯”了一聲,霧氣遮擋著他的面龐,那雙眼睛在若隱若現之中,更顯得神秘莫測。
“選張桌子坐下吧。”
桌子
孟自秋剛剛推門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了一扇屏風,前輩注視他后,他才發現這間店鋪里除他以外的人,而前輩提到桌子,他才看見離他一米的位置有一張矮矮的茶桌,茶桌上盛放著絕不應該在這個季節出現的花朵在前輩沒有提到之前,他根本無法注意到這些。
十二張桌子,分別對應十二花令,孟自秋不知其中的玄機,他謹慎地挑了自己身旁最近的那張坐下。
在他坐下后,茶桌上盛放的梅花花枝忽然顫了顫,在他的注視下變成一株風信子。
“看樣子,此時不應請你品茶。”風信子肆意舒展著花瓣,孟自秋聽到前輩低緩平和的聲音,“孟自秋,它是你的花。”
“老大老大”
有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縈繞,孟自秋慢慢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剛剛竟然在做夢。
只是為什么會做這么奇怪的夢
還沒等孟自秋深思,秦斐已經緊急剎住了車,他臉色凝重地指著孟自秋的手,孟自秋順著秦斐的視線看過去,他的膝上正橫臥著一只新鮮的風信子,在他們的注視下,這株風信子漸漸虛化,邊緣慢慢碎成星星點點的光斑,然后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孟自秋輕聲“原來不是夢啊”
迎著秦斐擔心的眼神,他安撫似的笑了笑“聽聞里世界修煉有成的大能可以隔千萬里將人請入夢中相會,我今天也算親身體驗了一番。”
“請我入夢的人應該對我沒有惡意。”他說,“是我們曾經在舊樓見過
的前輩。”
在舊樓見過的前輩
秦斐“不夜侯”
孟自秋點點頭。
他們兩人在前面交流的時候,后面裝睡的虞荼悄悄將眼皮掀開一條縫,偷瞄他們的動靜,在看到那株風信子在孟自秋膝上消散的時候,他鞋子中的腳趾尷尬到虛空亂抓。
他可以用能量造物,當然也可以讓他人將能量造物的成品帶出,只是他身體里的能量實在不夠用,讓孟自秋把風信子從夢境帶到現實一小會兒,他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車前的前排,秦斐繼續問出了自己的疑問“老大,你和不夜侯前輩在夢中見面,費了那么大的勁,竟然什么重要的東西都沒說,就只帶出了一株風信子”
孟自秋“可能對前輩來說,夢中見面只是信手拈來的小事吧。”
偷偷豎起耳朵聽的虞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