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那時候的表情,那么開心嗎
古人說“白首如新,傾蓋如故”,藏生確實是一個很值得結交的朋友。
虞荼繼續看了下去,在這些瑣碎之后,漫畫忽然給了其中一段日常特寫
那同樣是一個陽光極好的晴天。
藏身半透明的身形穩穩地漂浮在半空中,正在和不夜侯談論生死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茶水的熱氣裊裊升騰,模糊了不夜侯的眉眼。
藏生離開天臺的時候,眉眼彎彎,陽光落在他白色的發絲上,讓他看起來像只金色的毛茸茸。
他說“明天見。”
歡快悠揚的鋼琴聲飄到天臺上,不夜侯正在彎腰收拾茶具,聞言也笑道“明天見。”
不夜侯從陽光正盛的天臺上,順著沒有光的樓梯一直向下走,在邁出出這棟樓,陽光重新灑遍周身時,他的腳步忽然頓住。
不夜侯后退了一步。
一枚透明的珠子,正靜靜地躺在草地里。
夕陽西下,太陽要落山了。
茶館里點起了燈,略有狹窄的過道里,是沒入黑暗的、沾滿了灰塵的博古架,光線依舊昏暗。不夜侯將那顆透明的珠子放到了一個盒子中,那個盒子里,有許多同樣的珠子。
在這樣的光線里,不能看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輕輕地合上盒子,轉身向外走。
不知哪里吹來了風,角落的分鏡中,忽然有本書的書頁在嘩啦作響,書上的字跡,字字分明。
人心駁雜,欲望驅使,愿力聚集,靈由此生。因人而生,因人而滅,非大善,即大惡。
這行字后面被墨色涂掉的一行上,淋漓的墨色忽然飛速消失不見,字跡重新浮現
赤子之心,困負尤甚。
凡物生靈,難有善終。
在這個分鏡之后,是不夜侯推開了茶館的門,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直向外走,從路燈照耀的街道,一直走到寂靜無人的小路。
他的手中,漆黑的長桿無聲蔓延,蔓延到一定長度后垂直向下,出現了一盞四面糊著薄紗、垂著流蘇的古意燈籠。
燈籠照亮這一方黑暗時,不夜侯若有所感地抬頭。
遙遠寂靜的山上,有似有若無的詭異猩紅光芒,同一刻,醫院最上方黑色與灰色所交織而成的“云”里,白色夾金的光點盡數熄滅。
燈籠照亮一小方地面,他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看了好一會兒。
然后,他提著燈籠,走入到了更深的黑暗中,燈籠中的那一點光線在黑暗中越來越小,最后被盡數吞沒。
在黑暗的尾聲,忽然閃過一個像是蒙了層厚重黑紗的、日常的場景。
不夜侯坐在天臺的欄桿上,藏生飄在一個房間的窗口,悠揚的琴聲仿若實質化的音符,藏生笑瞇瞇地招著手,發絲漂浮著,在陽光中蒙了層溫柔的光。
最后的黑暗里,是兩行白色的字
為什么離別的音樂這么歡快悠揚,一點都不悲傷
因為誰都不會料到某次見面,就是永遠的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