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玄貓忽然叫了一聲。
它轉過來,向虞荼的方向舉起爪子。
虞荼看到它的爪墊上沾著濕潤黏膩的暗紅色泥土之前帶腥味的泥土是干燥的。
“不用你開路了。”虞荼給它擦了擦爪子,“回來吧。”
玄貓重新蹲回他的肩上,耳朵豎得直直的,長長的尾巴在身后掃啊掃。
過了一會兒,它的頭忽然轉向身后,翠綠的眼睛里,瞳孔豎成了一條線“喵”
“這地下洞穴里,怎么會有貓叫的聲音”一大片伏地白骨之后,有兩人匍匐前進,身下糊滿了泥土,“老大,我覺得不對勁。”
“這地下亂葬崗就沒對勁過”另一個人抹了把腦門的汗,壓低聲音回復道,“我們可沒有前面進去的那個人能力高強。”
他們這里守了好幾天,現在蹭著結界打開后的延遲貿然進來,也不知剛剛那個人是敵是友,一切只能自己小心。
“不知道這白骨列陣的范圍到底有多大”爬在后面的人嘆了口氣,“我覺得腥味越來越濃了”
早在副組藍徽羽失聯之后,他們就緊急通過異歸處調取了附近的資料,但號稱資料齊全的異歸處,對于這里的定義竟然是“荒地”。
百靈和鸮朔在浩如煙海的資料樓里泡了兩天三夜,才找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敘述這片地方在千年以前,可能是片墳地,可能是個尸坑,更可能是個亂葬崗。
爬在最前面的屠驕驕皺眉,他們小組六個人,副組長藍徽羽和組員鵲宴失聯,百靈和鸮朔在資料樓里按他們要求找需要的相關記載,他和鷺池州就呆在附近,看看能不能再次收到藍徽羽他們的消息。
他們知道這里有問題,但找不到能進入的方法,這半個月各地異常事件頻繁,哪怕求助也沒有任何一個小組能夠騰得出手來,毫不夸張地說,異處局已經沒有一個閑人了。
屠驕驕有點后悔,地下洞穴情況未明,他至少應該把鷺池州放在外面,這樣即使他出事,也不至于全軍覆沒。
他們倆在地上繼續匍匐前進,泥土漸漸由干燥轉為潮濕,屠驕驕感覺自己的胳膊底下有徹骨的寒意。
他隔著手套抓了一把泥土湊到鼻尖,撲面而來的血腥味熏得他直翻白眼。
好濃。
屠驕驕心下一沉。
這么濃郁的血腥味,絕對不會是多年的殘留,而是新形成的。
腳下的泥土越來越潮濕,虞荼走到最后一截時,地上已經像是雨水過后留下的泥濘,只是泥濘是暗紅色的,隱隱泛著黑。
泥濘的盡頭是石質的地面,地面上雕刻著虞荼不認識的花紋,每一條花紋的盡頭都沒入他腳下的泥土。
虞荼低聲“引血槽。”
這幾個月的書不是白看的,即使花紋已經在年歲的風化中有些模糊,他依然找到了對應的出處這種花紋的引血槽只會在祭祀類的古老陣法上出現。
但具體是以獵物祭祀上蒼祈求風調雨順,還是以俘虜之血震懾外敵,又或者以祭祀陣法為媒介作為兩種代價的天平不到最核心的位置,誰都不知道。
沿著引血槽的指引,虞荼帶著玄貓穿過了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的盡頭是一小片空地,空地的正中心,釘著一具尸體。
一具血流盡的尸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