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荼暴力破壞陣法的那一刻,控制著陣法的毒傀師便有所感應,一瞬的驚詫過后,涌上來的便是無窮無盡的憤怒。
是什么不要命的東西竟然敢去破壞祭祀陣法,是他沒有逮到的特異組那些小鳥嗎
詭異的黑霧在毒傀師周身翻卷著,幾息之間,他便從甬道旁的暗室閃回陣心。
祭祀的陣心是圓形的,周圍有九片“花瓣”,每一片花瓣上都托舉著一個石臺。
現在石臺上的妖族都躺在花瓣的根部,固定他們的祀針不翼而飛或許不是什么不翼而飛,而是變成了地面上猩紅條紋里那些泛著翠色光澤的粉末。
祭祀已經進行到了第九重,只差最后的陣心,現在被破壞掉,再要繼續就要等到九天后
九天后又要填進去多少材料才能彌補這次的損失
毒傀師幾乎氣得頭腦發昏,上一次他那些珍貴的作品毀在了廢墟中,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生氣
“不知死活”黑色霧氣翻卷著,像是一只只霧樣的蟲子,又像是一張張鬼臉,毒傀師怨恨的雙眼藏在霧氣之后,恨不得將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千刀萬剮,“我要把你練成最低賤的傀儡”
他的聲音陰森森的,好像帶著某種特殊的節奏,讓聽的人只覺得好像有針在腦海里扎,虞荼肩上的玄貓因為嫌不太透氣摘下了“玻璃缸”,現在又自己默默地用爪子戴了回去。
貓的聽力比人更敏感,貓又做錯了什么呢
虞荼沒有被他的聲音影響,早在第一條甬道盡頭的空地,他檢查完尸體起身莫名感到有些眩暈時,他就仔細檢查了周身,玄貓貓爪墊和他鞋子底淤積的泥土,早已被他清理干凈了。
他對地下洞穴的一切半懂不懂,這些泥土到底有沒有影響他一概不知,但這并不妨礙他小心謹慎。
未知的東西總是危險的。
而毒傀師出現的那一刻,虞荼就已經毫不吝嗇地用能量給自己造了一個超級厚的“蛋殼”先把命保住,才有資格去做別的。
所以在毒傀師“精神攻擊”時,虞荼一點反應都沒有,但玄貓明明一同被裝在了“蛋殼”里,為什么仍舊有點不適
虞荼沒能想出原因,但這并不妨礙他擔心其他妖族,“玻璃罐”將花瓣根部的九只小動物全身罩了起來,隨后墻角生死不知的兩只也被罩上了同款。
毒傀師在這里放著狠話,但對面的人簡直太過目中無人,仿佛他的威脅都不值一提。
黑色霧氣卷成一條詭異的長蛇,如離弦利箭一樣向虞荼面門竄去,模擬出來的、張大的嘴里,毒牙泛著詭異的翠光。
虞荼站在原地沒有動,但猩紅花紋的石臺震顫著,好像有什么要從地下破土而出。
在毒牙幾乎快要撲到虞荼臉上,他肩上的玄貓隔著玻璃罩都能聞到那股腥臭時,地上忽然竄出一根綠藤,綠藤看起來柔軟脆弱,好像隨手一扯就會折斷,但這根綠藤一鞭子將長蛇抽歪了腦袋,
隨后就是疾風暴雨的攻擊,一根綠藤仿佛打出了千軍萬馬的架勢。
不到五秒,長蛇散掉,芝麻粒大小的黑色鋪了一地由小蟲子組成的長蛇被絞殺殆盡。
這根柔弱的綠藤好像還沒過癮,它靈活地串出去,給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的毒傀師狠狠一藤條,清脆的“啪”聲響起時,毒傀師常年戴在臉上的黑色兜帽掉了下來,他的臉和他的手一樣,仿佛是骷髏披了一層皮,但現在他的左臉皮開肉綻高高腫起,看起來好像用玻尿酸填充了一個碩大的蘋果肌。
綠藤靈活地繞了一圈,好像有點不滿意,于是又甩過去一藤條兩邊對稱了。
接著它將完全無法反抗的毒傀師卷起來,像拍皮球似的摜了好幾下,毒傀師和地面接觸,發出像擊鼓一樣“咚咚咚”的重響。
場面像極了霸凌現場。
藍徽羽就是在這樣有規律的節奏里醒來的。
她的意識之前一直處于一種半昏半沉間,祀針被取下后,靈力流轉全身,即使身受重傷,她的意識也逐漸清醒她曾經落到過毒傀師手里,淪為過他的實驗品,意志比一般的妖族要強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