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皎月的尾巴卷上百里相旬開始,記憶碎片就開始極快地變換。
虞荼看見盛大的婚禮、轉型的動蕩、危機時的同攜手、面對誘惑時的堅定拒絕人常言“共困苦易,同富貴難”,皎月和百里相旬這對在外人看來并不匹配的夫妻,就這樣歷經風雨,攜手又走了十二載。
百里相旬四十歲生日那天,皎月忽然神神秘秘地將他叫到了房間,房間里蠟燭亮得如同白晝,寬大的床上堆疊起來的被子里,臥著一枚白色的蛋。
四十歲的百里相旬已經愈發成熟,他望著皎月,滿是愛意的眼神里帶著疑惑“這是什么一個大白蛋”
皎月沒好氣地地拍了他一下“我生的,你孩子”
皎月這段時間一直不舒服,百里相旬急得團團轉,因為皎月是鮫人,他們也不敢隨便找厲害的大夫去看,怕被看出她和人類的區別。
皎月倒覺得沒什么事,除了偶爾有點想吐以外,其他什么變化也沒有,她甚至還長胖了兩個在外叱咤風云的夫妻,誰都沒往懷孕的方向想。
鮫人與人類的結合本就史無前例,無論是皎月還是百里相旬,誰都沒有考慮過他們會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皎月是在昨晚突然變回了原形,她沒有歷經什么痛苦,就順順當當地產下了一枚蛋,如果不是感應到了和蛋身上的血緣牽連,她都沒有發現自己懷孕的事情。
皎月說的簡單輕巧,但百里相旬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拉著皎月前前后后地看了一遍,無比自責“都是我的錯,前段時間我應該更重視的,月月,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哪怕鮫人不是人類,體質好到出奇,可懷孕生子,哪有不辛苦的
最后還是皎月率先打斷了百里相旬有望向長篇大論方向翻來覆去的詢問“別問了我真沒事,生個蛋沒有感覺”
現在擺在兩夫妻面前的,是一個更嚴峻的問題他們的孩子是一枚柚子大的蛋。
普通的蛋可以交由家禽孵化,但人類和鮫人結合后生下的蛋
“要放在水里孵嗎孩子會不會溺水”百里相旬皺著眉,只覺得這件事比讓他在商會和老狐貍們周旋都頭疼,“對水溫有要求嗎”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皎月盯著被子里那枚大白蛋,掰著手指頭數,“冷水溫水熱水母雞鴨子鵝要不都試試”
百里相旬“這是我們的崽,不是布料染色做試驗試錯。”
“都試試吧,鮫人的生命力很頑強的。”皎月戳了戳被子中間的大白蛋,戳著戳著忽然愣住了,“我好像想起來怎么孵蛋了。”
鮫人是有一些傳承的,但零零碎碎,她一直不耐煩去翻。
“爹娘任意一方將蛋帶在身上,接觸體溫,一百天就能孵出來。”
皎月將被子里的大白蛋拿起來晃了晃“做個小背簍,我們輪流把它背身上”
百里相
旬膽戰心驚地從皎月手里將蛋搶下來,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我來孵吧。”
之后的記憶碎片里,百里相旬勤勤懇懇地孵了一百天蛋,孵蛋期間還時刻注意著皎月的情況,不許她辛苦,不許她勞累,生怕這次生蛋對她身體有影響。
等蛋孵出來,皎月容光煥發美貌更上一層樓,百里相旬倒是累瘦了一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