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這場短暫的吵嘴中贏了,但不知為什么,顧鴻影有種非常強烈的被鄙視了的感覺,他敲敲白底紅紋的面具“你別躲著呀,出來我們聊聊”
紅紋沒有動靜,形似狐貍眼睛的寶石也沒有動靜,顧鴻影將目光投向不夜侯,突然后知后覺地有點尷尬,他剛剛的表現真的好幼稚啊
顧鴻影用一種沒有底氣的語氣為自己辯駁“前輩,我平時不這樣。”
這都是誤會,他平時可靠譜了
“嗯。”虞荼控制著不要讓不夜侯的嘴角上翹,他指了指自己手里的鎮塔碎片,“該辦正事了。”
鎮塔本身的氣息浩瀚古老,但鎮塔碎塊上所攜帶的氣息大打折扣,再加之墮化后的九尾似乎與鎮塔相依存了很長時間,九尾的詭氣幾乎壓過了鎮塔本身的氣息,要用碎塊進行虛空定位,著實是個精細活。
虞荼取下了臉上的單片眼鏡,從顧鴻影手中拿起面具,扣在了自己臉上,白底紅紋的面具吸附在皮膚上,帶來一種詭異的冰涼感。
虞荼眨了眨眼睛,他眼前所見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之前狐面為了吸食情緒,結合本體目前所持有的天賦,編造出了“未來”,但現在,以不夜侯的視角看過去,他看到了白天的星辰,這些遍布在視野里的星辰,每一粒都是一個坐標。
星辰沒有規律,九成以上都是現在,只有很少的是許久之前的過去,還有更稀少的牽扯到未來。
虞荼現在感覺不到周邊其他人的存在,但能感受到每個人身上似有若無的“時間河流”,奔涌著的、向前的時間河流但他無法感知到自己的。
虞荼用能量粉碎了手里的鎮塔碎塊,借由摻雜顧鴻影鮮血的狐面為媒介,鎮塔的粉末像被風吹動著的煙,絲絲縷縷地飄向星辰深處,它在尋找著同源氣息的虛空坐標。
不夜侯所看見的,其他人看不見,在他們的視線里,是一貫神秘的前輩輕描淡寫地捏碎了手里的青銅碎片,紅紋纏繞著青色的煙,煙霧浮動著,在空中撕出一個能容人進入的巨大豁口。
顧鴻影“好強啊”
這一年的學也不是白上的,他們都知道這道豁口所象征的意義。
如果說小型跨域傳送陣是兩顆已經被確定的“星辰”之間的傳送,這種直接打開的虛空之門就是自主尋找坐標強行定位,它操作起來的難度不比之前舊庭里那遮天蔽日的茶樹難度低,并且由于涉及到了時間與空間,對操作的要求更為精細,通俗易懂地說,難度高且成功率低。
不夜侯看起來輕描淡寫,實則虞荼找坐標的感知都快感瞎了時間太過久遠,即使有顧鴻影的血和記憶團小狐貍輔助,也相當難以辨認。
能量就像金錢,掙起來一絲一縷,用起來如大壩泄洪,即使在舊庭發了一筆“橫財”,這種用法虞荼依舊心痛難
言。
在能量如水似的潑出去后,虞荼終于找準了位置,青色夾紅絲的煙霧撕開的豁口徹底穩定下來,形成一道如門一般的狹長裂縫。
裂縫穩定的這一刻,與面具同源的氣息從裂縫中涌出,在探出裂縫后分為兩股,一股涌向戴面具的不夜侯,一股涌向懵逼的顧鴻影。
涌向不夜侯的那股氣息被隨手打散,但涌向顧鴻影的那股在白澤限時體驗卡之后,顧鴻影再次喜提墮化九尾體驗卡,他的尾椎骨之后十分不科學地多了九條泛著黑氣的毛茸茸的狐貍尾巴,頭頂上也多了一款小狐貍的同款耳朵,耳朵尖上有一簇白色的聰明毛。
這一點倒是與之前虞荼看見的“未來”又微妙地重合了。
還在狀況外的顧鴻影扯了一下自己頭頂到耳朵,真的;揪了一下自己的尾巴,也是真的。
顧鴻影“”
他有那么一瞬慶幸起他自己曾經體驗過獸化白澤,至少知道要怎么在走路的時候控制著自己不踩到自己的尾這有什么好慶幸的啊
顧鴻影將目光轉向不夜侯,希冀地呼喚“不夜侯前輩”
但被顧鴻影希冀著的不夜侯并沒有看他,他戴著面具,目光落在虛空之門里,好像在透過那扇門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