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平靜的臉上帶著一種看透一切后的大徹大悟“司機沒來時我就應該想到的。”
虞荼眼疾手快地給人形水鬼腦門上貼了一張符,嘆息道“符咒快不夠用了”
顧鴻影在群里發完言后,他們三個考慮到可能會遇事這種概率,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帶了一些符咒,但誰都沒想到意料之中地遇事了,但遇到的是半車鬼各種各樣的鬼
顧鴻影沖過來的剎那郝芝芝丟了張困符過去,在“撕拉”一聲響后,顧鴻影的衣領連著背后的衣服一起少了一塊,但人倒是脫險了。
顧鴻影繞過那個被定得動彈不得的水鬼,摸了摸自己發涼的后背,心有余悸道“這是個什么鬼唔唔”
虞荼在他的臉上貼了一張禁言符。
“你現在不要說話。”虞荼說,“我們都很害怕。”
顧鴻影“”
顧鴻影安靜下來后,埃里克和郝芝芝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顧鴻影剛剛準備開口時,他們倆心里的壓力特別大。
水鬼已經被符咒束縛得動彈不得,虞荼在一旁警惕著,埃里克和郝芝芝兩人合力將它推回了那個有水漬的座位上。
吊死鬼忌憚地看著水鬼身上那些符咒,默默地和他們拉遠了點距離,但看食物般的貪婪目光依舊如毒蛇一般鎖在他們身上,它舌頭上的血還在流著,車內散發出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
在這種凝滯窒息的氛圍,他們聽到了骨頭轉動錯位的聲音駕駛位上一直不吭聲的公交車司機,將腦袋扭了過來。
他的臉部高度腐爛,看起來比影視劇里的喪尸還驚悚,空洞著眼眶里掛著兩顆眼珠子,因為他轉頭的動作,一顆眼珠從眼眶里掉下來,在隔板和地面之間的夾縫里卡住,司機緩慢地彎下腰來撿,可能是控制不好力道,腐爛的眼珠在他手里爆漿,化成粘稠的液體從手套上滴落。
這一幕太過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歡迎來到444路公交車”司機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半夜墳場里的厲鬼呼嘯,外加老化卡殼的磁帶,“你們支付什么作為車費”
經歷過包括但不限于半夜厲鬼爬窗打架、被嬰靈抓著頭發玩滑滑梯、拍賣會地下僵尸突臉、被狌狌盯著喊名字等事件,虞荼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有點惡心,并不會太過害怕了。
虞荼甚至還有心思問“你們一般收什么冥幣嗎”
見居然有人敢搭理他,司機激動到另一只眼睛也從眼眶里掉了下來,他的惡意幾乎撲面而來“手腳胳膊腿都可以支付也可以用你的壽命我只要十年”
“十年”虞荼皺著眉反駁,“你果然是黑車。”
他迅速抬起手用手指在腕表側面一撥,一聲“咔噠”的輕響后,虞荼緩緩吐出一口氣“我報警
了。”
找到當然不是表世界的警察,而是這個城市駐守的特異組。
或許是還殘留著生前作為“人”的情緒,司機聽到報警后身上的動作瑟縮了一瞬,但很快它就暴怒,一拳砸碎了駕駛位上的隔板。
四個人早在司機有所動作的時候就跑到了44路公交車中間唯一一塊空地上,背對背靠著。
表世界發生的怪異事件良多,偶爾會碰到一種小概率事件怪異和普通人相安無事,只要不違背怪異所攜帶的規則,就不會打破平衡。他們之前也曾考慮過和444路公交車相安無事的可能,但司機將收費標準一說完,他們就知道今天這架非打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