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荼抵抗著排斥之力,伸手去抓帝屋與荀若望的胳膊,卻像鏡花水月,只撈了個空。
麒麟眨了眨燦金色的眼睛,他身上有許多金色的光點慢慢渡到虞荼身上,這些光點會保護著他平安離開昆侖禁地。
看面前的幼崽滿面焦急,好像要說些什么,麒麟歪歪頭,利用自己的權限封了幼崽的聲音。他難得苦口婆心地勸了這么多,固執的幼崽還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以己身修補屏障,扭轉了無數命運,介入了無數因果,他們的一切本就走到了盡頭,想要強行干預,那樣龐大而恐怖的命運線交織著壓下來,只會將幼崽徹底湮滅掉。
難道茶樹都是這樣格外固執又格外心軟
麒麟裝作突然失明”,看不清幼崽臉上的焦急,他只是努力將道網最后的余力包裹在這棵小茶樹苗的身上,像打包一盒美味的小點心似的將他包得嚴嚴實實,迅速送了出去。
幼崽的身影在面前淡去后,麒麟才從半空中蹦下來,先踢了踢帝屋,又踹了踹荀若望。
荼荼崽已經走了,你們倆別裝了。
帝屋睜開了眼睛。
如果說之前帝屋無論是虛影還是在道網里短暫地擁有實體,看起來都仙氣飄飄,狀態也似乎沒那么糟,即使偶有提及這五十年的痛苦,也是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帶過,那么現在睜開眼的帝屋,就絕對不能與“狀態好”三個字聯系在一起他的魂體已經近乎于全然透明,甚至連五官都模糊,詭氣盤旋在他的魂魄上,看起來詭異又兇厲。
而他身邊的荀若望就更驚悚了,之前的荀若望看起來形容枯槁,宛如身患重病,已經算得上狼狽不堪,現在的荀若望,皮肉從他身上如水汽一樣蒸發,只剩下一副泛著黑光的骷髏架子,骷髏空洞眼眶里跳動著兩縷微弱的淡白火焰,那是荀若望的意識。
“你真的好能說。”變的比厲鬼還要厲鬼的帝屋開口抱怨,“我都感覺到你施加在我身上的力量不穩了,再遲一點將荼荼送出去,我們得在他眼前表演大變活人這得給幼崽造成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吧”
崽崽崽崽崽你就知道崽麒麟的眼瞳已經從燦金轉為黑褐,他翻了一個不優雅的白眼,真搞不懂你們倆怎么形象包袱一個比一個重。
“麒麟前輩倒也不必說我們。”即使變成了一具驚悚的骷髏架子,荀若望的舉手投足還是隱有儒雅,“您不也偽裝了嗎”
麒麟
屏障就要破碎,一些限制也放寬了。麒麟陰陽怪氣道,我本來還準備給你們看看這五十年鼓搗出的成果之一呢。
現在想想,要不算了
帝屋“”
荀若望“”
麒麟這五十年的時間一直清醒著,幾乎抵得上他在成為屏障后漫長時間里清醒的總和,雖說帝屋與荀若望無論怎么算都是他的小輩,
但他們的相處模式更近似于朋友。
“只要您在限制放寬后忍得住不分享。”荀黑色骷髏架子若望十分淡然,“我們沒有意見。”
麒麟
看在我們會一塊兒在百日后湮滅的份上。麒麟被噎了一下,然后迅速找了個給自己挽尊的理由,勉強給你們分享一下我剪輯的漫畫吧。
麒麟動了動自己的耳朵,這是他第一次將自己剪輯的漫畫分享給身邊的人,略有點不好意思,于是他威脅道
你們要是覺得不好看,我就把你們現在的形象畫到下一話更新里。
虞荼被淡金色的光點包裹著,以一種無法抗拒的姿態被送離這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