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元旦時溫度就已經很低了,街上怕冷的人群開始穿上薄襖,但表世界的氣溫變化,并沒有影響到里世界溫暖如春的草木族。
虞荼是被敲門聲吵醒的,那沒有規律沒有節奏的敲門聲格外執著,仿佛虞荼不管,始作俑者就能在門外敲到地老天荒。
虞荼將根從花盆里拔出來,蹦到地板上清理了一下根部的靈土,隨后變回了人形。打開門,門外是帝屋笑瞇瞇的臉,虞荼心中竟然沒有感到意外————除了族長,一般不會有人大早上干這么無聊的事。
“現在是六點半———”虞荼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他昨天晚上熬夜學到兩點鐘才睡覺,現在感覺整個腦子像漿糊,“族長找我有什么事嗎?”
“今天元旦,免你訓練。”帝屋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他催促道,“趕緊換衣服!”
虞荼:“......?”
“好。”雖然不知道族長要干嘛,但虞荼還是在衣柜里翻了套衣服去了衛生間,“你等我一會兒。”
帝屋站在了客廳中間,手上靈力涌動,正在勾勒小型跨域傳送陣,見虞荼換完衣服出來了,他對著虞荼招了招手,困得蔫巴的虞荼毫無防備地走過去,被他抓住胳膊向小型跨域傳送陣里一丟————
“今天你的任務就是看住不夜侯前輩,晚上帶他回來吃飯!”
因為馬甲每天都要被盯著喝一大海碗苦藥,不喝帝屋就會想出各種方法來煩人,虞荼迫不得已每天和定時打卡一樣抽空喝藥,他已經能很熟練地關閉味覺,然后噸噸噸了。
由于半個月前逃避喝藥的心思太明顯,以至于他通過拜帖的時間稍微猶豫這么幾分鐘,帝屋的拜帖就像雪花一樣涌過來———這并不是什么夸張的修辭手法,發拜帖不用太多靈力,帝屋十分鐘能發一百張,茶館未讀訊息動不動就99+。
為了不處理這海量的拜帖,虞荼直接給帝屋開了權限,讓他到茶館前通知他一聲就行,不用等他同意后再過來。
所以現在馬甲坐在躺椅上,和被從小型跨域傳送陣里丟出來的本體面面相覷。
漫畫半個月前更新了一次,到目前為止毫無動靜,虞荼不知道是因為屏障衰弱還是素材不夠,但漫畫更新后的第四天,鄺冕找了他一趟,在無盡之海,虞荼終于得知了全部計劃,或者說,在他參與進來后、被迫數次更改的新計劃。
他忽然就明白了,為什么天衍那樣執著地將“不夜侯”與“虞荼”這兩個身份切割開,不讓任何人知曉。
從無盡之海回到茶館,虞荼有了明確的努力方向,他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草木族那邊送藥的固定時間段里,不要讓他們看到他正在研究的東西而已。
一念及此,虞荼從躺椅上起身,他對著自己的本體招了招手:“還困著?過來補覺。”
本體是血肉之軀,不像能量構成的馬甲可以二十四小時不吃不喝不休不眠的工作。
虞荼的本體確實困得厲害,他直接走過去向躺椅
里一蜷,幸福地淹沒在毛茸茸的軟墊子里,馬甲給本體蓋了床同樣毛茸茸的毯子———馬甲喝藥可以關閉味覺和嗅覺,但本體要是感冒了,可沒這么方便的功能。
......
今天元旦,虞荼允許自己的本體放松,只是會將自己的分成兩半的意識輪換著扯出來干活,身體要休息,意識也要休息。
中途將本體叫醒吃了頓午飯,下午本體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上次反噬掉的十厘米身高現在才補回來了兩厘米,原型連根的高度還是沒有突破兩米這個數。
在感應到帝屋馬上就要到,虞荼迅速收好了自己正在寫的東西,清空了茶桌桌面,帝屋進來之后第一件事是看向躺椅那邊———虞荼的本體臉埋在毛茸茸的毯子里,只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發旋兒。
帝屋挑眉:“荼荼崽睡了一整天?”
“這段時間太累了。”虞荼在馬甲里的這一半意識實話實說,“睡一天也不打緊。”
要干的活馬甲都干的差不多了。
帝屋沒聽出潛臺詞,只在心里老生常談地感慨了一番“溺愛孩子要不得”,然后又覺得躺椅應該再做大點,起碼要能打個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