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哦了聲,忍不住又多看一眼,理直氣壯道“可是姐姐,若一人丑陋不堪,又有誰會耐著性子看什么品行呢”
父親都說,為官者需美姿容,可見皇帝陛下也是這樣想的。
阿芙“”
這話,還真叫她不知該如何反駁。
稍后姊妹倆下車,兩邊相互見禮,阿芙腦海中不知怎得就回蕩起方才妹妹的話,起身時,下意識往秦放鶴臉上瞧了眼。
秦放鶴大大方方任她看,還笑了下。
阿芙瞬間回神,多少有點不好意思,臉上熱辣辣的。
還沒定呢,就盯著人家瞧。
瞧也就算了,還被發現了
阿芷那小跟屁蟲不放心姐姐,還想摻和進來,被同來的乳母帶走,去跟別家小姐一處玩了。
秦放鶴和阿芙則去外頭風景更好的地方散步,身后不遠不近綴著一大群侍衛、乳母、丫頭等。
及笄后,阿芙還是頭一回跟異姓男子單獨漫步,多少有些緊張,心口突突直跳,竟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確實是好看的。
外頭風評也不錯,便是祖父,也變相承認他好才學。
可究竟人品如何,性情好歹,阿芙心里一點底也沒有。
正胡思亂想間,眼前卻多了本牛皮紙封皮的冊子,就聽旁邊那人說道“這是我去歲出關的游記,你若不嫌棄,看著解悶吧。”
阿
芙順勢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從容,眉目舒展,也不自覺放松下來。
“多謝。”
也罷,好不好的,都是活人,也沒什么好怕的。
兩人短暫地對視片刻,秦放鶴忽道“若不喜歡,也不必勉強。”
他素來對他人的情緒變化極其敏感,見這姑娘雖然客客氣氣道謝,可神態間并無多少喜色,更沒有他預想中那種對故鄉的思念。
是哪里出錯了么
阿芙怔住,迅速掛起一抹淺笑,下意識否認,“怎么會”
這一連串她做得非常熟練,近乎本能反應,幾乎是秦放鶴一開口,她就瞬間用假笑取代了詫異。
哦,這是個相當敏感,卻又習慣性先寬慰別人的姑娘。
“不要誤會,”秦放鶴盡量放軟聲音,“我不是生氣,你也不必太過拘束。只是滿打滿算今日才是你我頭回交談,自然了解不深,有什么好惡,也無從知曉。我固然有心叫你歡喜,也有些無處下手我并非那等只顧面子的,若有喜歡的,只管同我講,有不喜歡的,也告訴我”
女孩子的心思細膩,遠比政治和官場來得更復雜,縱然要他分析,也需要有足夠的資料信息。
情侶間猜來猜去的游戲固然算作情趣,但那需得建立在雙方對彼此有相當了解的基礎上。眼下大家都是兩眼一抹黑,沒時間沒精力,也沒有基礎猜測琢磨,所以更希望對方能明確地表達喜好,以此對癥下藥。
阿芙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到蛛絲馬跡虛偽,客套,壓抑
都沒有,甚至他的聲音也比這春風更柔和。
好像,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
他并未因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受到冷落而生氣,反而在真心地挖掘她的真實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