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做大事的,怎好在灶間騰轉”阿芙聽了,有些心疼,低頭吃了一口,果然咸香清脆,喀嚓作響,又微微帶一點鮮辣,十分下飯,也笑了,“呦,不比外頭賣的差。”
如今天兒也熱了,胃口不佳,正想這些小醬菜吃,倒比什么大魚大肉的更可口些。
秦放鶴笑道“是吧到了冬日里,白菜蘿卜下來,再腌小菜與你吃。”
他還挺喜歡擺弄這些,解壓。
見他神色不似作偽,阿芙便也不勸了。
左右不是做了出去賣,他日常也心累,有點事情消遣也好。
況且素日只道女子素手做湯羹,又有幾個男子肯為妻子下廚呢
算來,也是她的福分。
家里沒有長輩,兩人樂得自在,飯后四處逛了逛,熟悉環境。
阿芙頭回來,也是稀罕,贊了又贊。
稍后秦放鶴將家里的庫房鑰匙和賬本交給她,“家里的事,都由你做主,若有什么不夠了,也只管與我說。”
阿芙接了,踟躕道“只怕弄不好。”
秦放鶴便笑,“你我夫妻一體,快別說這些見外的客氣話,我知道你早就學著管家了,那么些人那么些事都處理得妥妥當當,如今只咱們這仨瓜倆棗,豈有弄不好的道理”
說得白露等人都跟著笑,阿芙也是捂嘴直樂,倒將那幾分遲疑去了,當場翻開賬本和庫房清單瞧,又唬了一跳。
她是知道秦放鶴的出身的,雖說有師門,可師父師公也有兒子,想來即便能給,也有限。她都做好了精打細算的準備了,怎么賬上這么些錢
見她的驚訝不加掩飾,饒是沉穩如秦放鶴,也不禁略有點得意,“我么,多少也能賺一點。”
過
去十年籌謀終究沒有白費,別說日后仕途順暢與否,哪怕他來日不做官,光憑連中六元的名頭,隨便給人寫個斗方吧,怎么也能得個百八十兩了。
雖不至于一字千金,但養家糊口絕對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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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含金量。
這幾個月董春并各路親友師門給的賀喜銀子,連帶著秦放鶴寫刻本掙的一萬多兩,再算上庫房里各色綾羅綢緞并古董擺件,若都折算成銀子,少說也有四五萬了。
房子是御賜的,既不用買,也不用租,就省下大頭。
銀子秦放鶴自己留了五千,其余的都歸于公中,交給阿芙支配。
阿芙聽了,也覺歡喜。
什么是金錢如糞土,那都是扯謊,這世上端的沒了銀子寸步難行。
日常交際不要錢,還是請客吃飯不要錢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便是自家一日三餐衣食住行,沒了銀子也是萬萬不能夠的。
又聽秦放鶴道“過兩日朝廷俸祿也就下來了,咱倆大致一樣,我不過多些月雜,再者天熱了,也有冰敬,到時候你都收了,也歸到里面。”
大祿沒有直接的白銀俸祿,都是以米或田的形式發放。
但因為很繁瑣,所以最后也常常歸結為現錢。
如今秦放鶴是正六品翰林院修撰,年俸祿米一百石,大祿朝一石約合后世五十千克,折算起來就是五千公斤,也就是足足五噸,根本吃不完。
另有城郊祿田兩百畝,不必交稅。
若是家口多的,也就罷了,可如今家里只秦放鶴和阿芙兩個主子,撐死了也受用不盡,便選擇只要一小部分,其余的折算成銀子。
除此之外,每月還有用來支付米面糧油筆墨紙硯等的月雜,差不多有個二兩。
如今天熱了,又有冰敬,朝廷每年冰都不夠用的,且許多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冰窖,也給他們折算成銀子,自己處理,也有個二三兩。
等天冷了,還有炭敬,約莫也是這個數。
阿芙乃六品命婦,正經的政治職位,雖說旁的沒有,但俸祿上和秦放鶴齊平,也是一年一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