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到專業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肉眼可見容光煥發,自信洋溢起來。
“閣老見識廣博,小人慚愧,未曾有幸出海,但道理是不錯的”
董春點點頭,又問“若遣你等去海外勘探,可能看出什么來”
礦工位卑言輕,素來只算工具,莫說海外疆域,就連大祿朝本國地圖,也未曾見過完整的,故而聽董春說起海外,只覺陌生。
但正如秦放鶴所言,萬事逃不過一個規律,一通百通。
故而其中略膽大些的人就說“回稟閣老,成不成的,小人現在也不敢說滿了,可想來天圓地方,那海外住的也是人,腳上踩的,也是地,既然有天有地有人,有海有江有河,估摸著礦藏之流,也是大差不差罷。”
說得含蓄了,但意思表達得很明白
只要去了,就能看
董春沉吟許久,叫他們起來,又命人取了銀子。
那兩個礦工受寵若驚,慌忙接了,靈光一閃,“閣老放心,小人從未來過,今日只與兄弟在外頭吃酒,爛醉。”
董春滿意地點點頭,叫人送他們出去了。
直到走出董府所在的那條街,兩名礦工才感到腿軟后怕。
二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忙低頭去看懷里揣的銀子。
嘶,不是做夢
其
中一人便樂得合不攏嘴,也來了精神,“這下好了,有了這些銀子,家里的屋子也能修一修,老娘的病也可請大夫治一治。”
另一人便道“可不許張揚免得叫人看出端倪”
同伴點頭如啄米,“那是那是。”
說完,又忍不住感慨,“世人都說董老威嚴可怕,怎么今日瞧著,竟十分和善。“
不過問幾句話的事兒,就給了足足二十兩銀子
這可是二十兩,他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才得幾個錢兒有人被壓死在礦井下,差不多也就這么些了。
另一人終究機靈些,隱約猜到點什么,卻不真切。
可既然閣老如此慷慨,保不齊日后就有用到他們的地方
“你說,”他抄著袖子,隔著衣裳捂了捂被冷風吹得泛紅的下巴、鼻頭,聲音因遮擋有些沉悶,“該不會朝廷真叫咱們去海外吧”
董閣老是誰那是皇帝的心腹他說的,不就是皇帝陛下說的
“海外”同伴沒想那么遠,一時有些懵,可懵了會兒,又大咧咧笑道,“海外怎得,海內又怎得朝廷有令,難不成還有你我挑剔推辭的份兒只要給我妻兒老少安置穩妥,有一筆銀子使,哪里去不得”
說話那人一聽,先是一愣,繼而也跟著笑起來,“是了是了,還是老兄你通透些”
縱然要去,也不光他們兩個,要死大家一起死,要發財大家一起發財,怕個鳥甚
說罷,兩人俱都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了,去街邊食肆打了一角濁酒,又割一大包好肥肉,并一羽油淋林肥嫩嫩燒雞,準備帶回去與家人打牙祭。
二人并肩而行,寒風呼嘯間,談笑聲被撕扯得支離破碎,斷斷續續傳來
“果然海外開疆辟土你我元勛”
“你他娘的春秋大夢哈哈哈爵位發大財”
“哈哈哈”
“哈哈格老子的,發大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