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還有得選么”
王芝這一聲長嘆,直像掐住了眾人的喉舌。
一群異國來客杵在繁華的街頭,看著滾滾而來的車水馬龍,不禁迷茫起來。
來之前,他們想得很好,不過是擺擺低姿態,拍點動聽的馬屁,然后便可滿載而歸,回國后榮譽加身。
可萬萬沒想到,如今大祿朝不吃這一套了
卻說秦放鶴和徐本離開酒樓之后,馬車在下一個路口停住。
徐本正疑惑,就見秦海從外面打起車簾,“大人,轎子準備好了。”
秦放鶴嗯了聲,起身下車換轎。
“秦修撰,這,這是何意呀”徐本這會兒才發現跟在秦放鶴身邊的心腹少了一人,心中突然涌起不妙的預感。
秦山挑起轎簾,秦放鶴端坐在里面,上半身完全被陰影籠罩了。
“入宮,面圣,復命。”
徐本腦袋里嗡的一聲,整根脊梁骨都像被抽掉了般癱坐在車廂內。
那,那豈不是說,自己私下與高麗使團勾連的事要曝光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
他有心想要替自己分辨幾句,卻是汗出如漿,口不能言,沒一會兒里衣就濕透了。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轎簾落下,與馬車擦肩而過的瞬間傳來秦放鶴帶著淡淡笑意的話,“徐大人今日助我良多,也算功過相抵,回家歇息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本才漸漸回過神來,在腦子里把最后這句話過了一遍。
嗯
那是不是說,陛下早就知道了
自己誤打誤撞,干得還不錯
稍后秦放鶴入宮,將宴會始末原原本本說了,天元帝點點頭,又皺眉,“那個徐本”
在其位不謀其政,小心思倒挺多。
秦放鶴保持中立,“不乏私心,但巧舌如簧,也頗擅長拿捏人心,可用。”
此人不足以單挑大梁,因為很難抵擋利益誘惑,但如果有個主帥坐鎮,讓他敲邊鼓,將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天元帝撥弄幾下手串,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你覺得高麗使團會如何應對”
墻角銅香爐里的梅花香餅燒盡了,有小內侍輕手輕腳過來換上,全程沒發出一點聲音。
清雅的香氣漸漸散開,秦放鶴笑道“國與國之交,便也如同人與人之交,若無所求,心中坦蕩,自然不受拘束。”
換言之,有所求,自然要受制于人。
“高麗使團不同于倭國,北方遼賊虎視眈眈,不可能不答應,只看誰來背這口黑鍋罷了。”秦放鶴云淡風輕道,“而一旦高麗主動向我朝靠攏,倭國也必然不甘人后”
拿下高麗,就等于間接拿下倭國,此乃一箭雙雕之必然。
當然,倭國也有可能暫時嘴硬,但這么一來,得到援助的高麗必然迎來飛速發展時期,勢必成為倭國新
威脅。
倭國堅挺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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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等到高麗臣服之后,由大祿為其上演一回“黑船來襲”事件。
“小小倭國,不足為懼。”酒宴上,金汝為對幾人笑道。
上首的盧實聽了,深以為然,斜倚在軟榻上,半瞇著眼睛,隨外頭歌妓的聲音打拍子。
眾人酒興正酣,忽有一人匆匆入內,與金汝為低聲耳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