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陛下有對外用兵的意思,尤其是海軍,接下來幾年必有大擴建。
這又涉及到遠洋戰艦、武器改良等,實為重中之重,非有真才實學者不可為。
其實無論是董門還是天元帝,都不太想再啟用盧實,因后患無窮。
但這方面的人才缺不得,盧家父子正因為深知這一點,所以仍有勝券在握之感。
如果不想受盧實牽制拿捏,就必須有能頂替他作用的個人或者團體,這也是天元帝近期格外關注國子監算學科和工科的緣故。
師徒二人邊說邊吃,最后又回到程璧身上。
“他的事,我已有了一點眉目,你且先按兵不動,不必管他。”
汪扶風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平靜,仿佛在說明天吃什么一樣簡單,但秦放鶴知道,暗處要有大事發生了。
可能會流血。
說完了,汪扶風突然瞅著秦放鶴笑了聲,“怎么,不忍心”
“不是,”秦放鶴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慘慘的牙齒,“就是想讓下頭的人做得利索點。”
既然入了這一行,打從第一天起就該做好隨時可能去死的準備。
不是別人死就是自己死,相較之下,秦放鶴還是比較想讓別人死。
跟師父溝通完后,秦放鶴的心事就去了大半,麻溜收拾了餐具要走。
“那個,”汪扶風叫住他,一邊剔牙一邊老神在在道,“今兒的醬鴨子不錯,咸甜適口,皮脆,肉也筋道,趕明兒再做。做好了直接送家里去,你師娘一準也愛吃了下酒。”
秦放鶴“哎。”
你是真怕我閑著呀。
臘月二十休沐,不等康宏設宴,秦放鶴就在家里整治了一桌小菜,單獨請了趙沛和孔姿清來。
齊振業、汪淙得明年才來,高程又有點對外交流障礙,如今京城同輩之中,關系最為親密的就是他們三個了,可謂無話不談。
趙沛來時,手里還提著一只相當肥碩的兔子,興沖沖道“來來來,一并著人料理了,烤了下酒。”
正抱著阿嫖玩的孔姿清見了,倒有些稀罕,“從哪里來的”
秦放鶴上來接了兔子,轉頭吩咐人去料理。
趙沛撣去肩頭雪花,脫了外頭大衣裳,邊洗手邊笑,“早起我出城騎馬練功,回來的路上,路邊就冒出來這只蠢物,吃我一棒子敲死了,可不是給咱們助興來的”
洗完了,他又把雙手在火盆上烤
了一回,待寒氣散盡才過來逗弄阿嫖,“喲,瞧瞧咱家大姑娘,幾日不見,小臉又圓潤嘍來,給伯伯抱抱”
幾家私下常往來,阿嫖也不認生,由得趙沛托著往空中舉了幾下,興奮得小胖腿亂蹬,一腳踩在趙沛臉上。
趙沛哈哈大笑,滿口贊賞,“頗有氣力,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孔姿清往嘴里丟了塊鹵味,白了他一眼。
這廝就是逮誰就想抓誰練武。
不過還別說,沒準子歸真能同意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見秦放鶴挑簾子進來,“那感情好,等再過幾年我就叫她拜你為師,你可得把壓箱底兒的功夫掏出來”
見了親爹,阿嫖瞬間舍棄伯伯,扭動肉乎乎的身體,啊啊叫著往那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