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瑞見好就收,“不過原本就有兩名侍衛,再多六個,未免太扎眼了,不如八人之中撥四個在暗隨行,四個在明處使喚。”
雙方各退一步,事情就這么定了。
因曹萍那番話,隋青竹也有些心有余悸。稍后苗瑞又打發人來給他送護心鏡時,隋青竹一點兒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乖乖穿戴齊整了。
踏出總督府的瞬間,璀璨的陽光迎面而來,隋青竹下意識瞇起眼睛,總覺得在府衙內憋了兩月,再出門都有些恍惚。
云南畢竟不比北地,饒是已進十一月了,還是這般的朗朗晴天。
上馬之前,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曹萍的話,本能地往四周看了看。
苗瑞撥過來的一個護衛便道“大人不必驚慌,有我等在側,必保大人無虞”
必要時刻,他們可以為欽差大人肉身擋刀、擋箭,擋一切可擋之危險。
隋青竹就有些臉紅,“慚愧慚愧,辛苦辛苦。”
“大人謹慎些是好的,”那人一點取笑的意思都沒有,“只要哥兒幾個還有一口氣,就能將您安全送回”
他們這些人,做的就是換命的營生,不怕事主怕死,最怕他們不怕死,自以為是說什么都不聽。
像隋青竹這樣小心聽勸的,最好。
見隋青竹領會到自己的意思,面露不忍,他便爽朗一笑,“您的命比我們的值錢多了,天下需要有您和總督大人這樣的好官”
他們活著,只養一家,可隋青竹和苗瑞活著,就能養一方。
說到這份兒上,隋青竹實在不知如何作答,“你叫什么名字”
“嗨,賤名不足掛齒,大人叫我小方就好。”小方笑道。
他也不過一十來歲年紀,皮膚黝黑,一笑之下,兩排牙齒就顯得很白。
隋青竹又一一問過所有人的姓名,用心記住。
一行人跑了半日,來到第一處目的地,隋青竹親自下馬打聽了具體位置,見只有一個老媽媽和小孫子在,便客客氣氣表明身份。
“老人家,聽說令郎五年前不慎”
誰知方才還和藹可親的老媽媽一聽,登時臉色大變,不由分說將他攆了出去,“什么令郎,老婆子聽不懂,走走走”
“哎老人家,老”
隋青竹來不及反應就被倒推出來,一只腳縮得慢了些,險些被門板夾住。
小方等人見了,都有些不快,“大人后退,容我等再叩門”
“罷了”隋青竹嘆了口氣,搖搖頭,“不怪他們。”
他也不氣餒,又陸續找了幾家,反應都大同小異要么裝傻,要么閉口不提,要么反過來勸他,不要再提
見了這個反應,隋青竹越加堅信有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