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邊關將士在外打仗,戰事迫在眉睫,縱然父母故去,也要強忍悲痛
若今日盧芳枝只一味強調什么公而忘私,天元帝可能會有所芥蒂,但他坦率地承認了父親的溺愛,便十二分令人動容。
天元帝閉了閉眼,“準。”
又對跪伏在地的盧實嘆道“稍后帶你爹去看看你擺弄的鐵疙瘩,叫他放心。”
當日秦放鶴和高程于城外展示蒸汽機雛形,首批現場驗收的只有天元帝和董春、胡靖、杜宇威三位閣老,柳文韜沒去,盧芳枝也沒去。
所以,他只知道兒子在辦大事,可具體在做什么,卻
不清楚。
天元帝此舉,等于消弭了盧芳枝最后一點遺憾,算他識大體的回報。
盧芳枝就笑了。
他顫巍巍從凳子上跪下去,“容老臣最后一次向陛下行禮,謝恩,拜別。”
天元帝沒有阻止。
他端坐寶榻,看著曾經不可一世的老師、權臣一點點艱難彎腰,貼地,aaadquo老臣,去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盧芳枝父子離開許久,天元帝還站在大門前,一動不動。
他看著對方離去的方向,眼眶中終于溢出幾滴清淚。
董春從后面出來,看著天元帝的背影,仿佛于無意中窺見了一絲帝王特意埋葬的柔軟。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元帝才轉過身來,面向董春時,面上水漬已干,似乎從未有過,眼底惟余無限惆悵。
“正月十九各部衙門回歸,告訴柳文韜,命禮部擬幾個謚號上來。”
他的聲音如古井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人都會思念美好的過往。
但他確實已經不是當年的孩童了,那些多余的同情、柔軟和憐憫,早死在帝王路上。
盧芳枝確實很了解他,所以不該說的話,一句都沒碰。
以退為進,不爭即是爭,不求,即是求。
天元三十七年正月十七,首輔盧芳枝于夢中去世,享年八十二歲。
祭奠當日,秦放鶴也去了。
盧芳枝的去世,宣告了曾一度煊赫的盧黨正式退出歷史舞臺,再也沒有什么能阻止董春崛起,但如釋重負之余,他卻沒有感受到多少快樂。
其實他跟盧芳枝正面接觸不多,但偶爾幾次擦肩而過,也不難看出那是一位極富政治嗅覺,極具野心的對手。
皇權之下,他們是敵人,但又何嘗不是盟友。
一方倒下,另一方難免也有唇亡齒寒之感。
秦放鶴隨眾人行禮,進香,刺眼的白色充斥了眼簾。
盧芳枝的家眷、學生,乃至曾經的附庸,或是悲傷,或是麻木,或是茫然。
他們悲痛的,不僅僅是親人師長的離去,更多的還有對不確定未來的惶恐。
離開之前,秦放鶴最后一次看了那朱門之上的匾額,盧府。
從今往后,世上再也沒有盧府了。
“走吧”
他收回視線,干脆利落地鉆入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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