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副提舉的趙斯年同步看過來,笑而不語。
兩人雖同為副提舉,然一個管出,一個掌入,接觸多卻不親近。
“來了來了”
方才要打傘的隨從突然指著斜前方喊道。
古永安三人本能地整理著裝,動作十分一致,又同步往那邊看去,“哪里哪里”
就見迎面來了一對人馬,打頭兩頂青布小轎,兩側十來個隨行,看似貌不驚人,可體態步伐相當一致,顯然是行伍里出來的精銳。
最要緊的是,第一頂轎子上如約掛著信物。
金魚港每日往來的豪商巨賈不知凡幾,珠光寶氣講排場的多了去,這一行人倒沒引發什么特別的反響。
古永安等人忙迎上去,先上前謹慎核對了身份,古永安才帶頭行禮,“見過欽差大人。”
“免禮,”秦放鶴也不下轎,隔著簾子道,“辛苦諸位久候,此處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年輕的聲音啊
古永安暗暗心驚,口中卻道“是,按照大人吩咐,沒有驚動其他人,市舶司也預備了接風的酒席,大人遠道而來實在辛苦,不妨先下榻歇息”
陛下這些年果然越發喜歡用年輕人了,之前云南一案,聽說就派了個三十歲上下的翰林,膽大熱血、肆無忌憚,怎么感覺這次的更年輕
莫非,我眼皮子下頭還真藏著什么驚天大案不成
不妙,不妙呀
在其位謀其政,若果然有問題,即便本官不知情,也難逃一個監管不力之罪苦也
有古永安在,秦放鶴和金暉長驅直入,沒有驚動任何人就進了市舶司后院。
到了這會兒,古永安
三人才真正看見欽差大人的真面目
太年輕了
秦放鶴整理下官袍,從錦匣內取出圣旨,“市舶司提舉古永安接旨”
古永安三人顧不得多想,麻溜兒行了大禮,“臣古永安接旨。”
旨意內容比較籠統,也沒什么特殊的,甚至沒說秦放鶴為什么來,只是讓地方官員全權配合,惹得古永安等人越發惴惴。
若直截了當說明是為何而來,他們好歹還能對癥下藥,可這般云山霧繞的,才更叫人惶恐。
宣讀完旨意,秦放鶴對他們面上的疑惑視而不見,笑道“辛苦諸位親往迎接,實在是若我等直奔市舶司而來,少不得層層通報,鬧得人盡皆知倒不好了。”
一聽這話,古永安等人就懂了,當即表態,“大人用心良苦,下官佩服,大人只管放心,外頭一概不知。”
這是要悶聲辦大事呀。
秦放鶴笑著點頭,視線從三人臉上一一劃過,語氣陡然輕快起來,“我年輕,資歷淺,承蒙陛下錯愛,委以重任,著實惶恐,少不得還要諸位指點。”
三名正副提舉,最年輕的也四十多歲了,做他父親都綽綽有余,該尊重的,還是要尊重一下。
“不敢不敢”古永安等人忙道。
“我姓秦,名放鶴,字子歸。”秦放鶴微笑道,又指著金暉,“這位是我的副手,同領此差,姓金,字有光。”
秦子歸,秦子歸這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