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索時,門鈴又響起。距離梁潛滾蛋還沒超過三分鐘,她用腳趾頭猜都知道肯定是他又折返回來了,帶著他那粗制濫造的謊言,她很生氣,很憤怒,因為這是鄙視她智商的行為,她今天的舉動,起碼也值得他回去絞盡腦汁個把星期后才現身吧
她不想搭理他。
只可惜門鈴還是一聲一聲鍥而不舍地響著。
她煩不勝煩,一肚子的怒火蹭地一下燒到了最旺,從沙發上一彈而起,宛若有輕功在身一般,嗖地一下來到玄關處接著,她看向顯示屏那個已經死了的人正溫和地看著屏幕時,她怔了一怔。
怎么是他
她滿臉疑慮地開了門,縈繞在她鼻間的是清冽的薄荷味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才洗完澡過來,氣息這樣的濃烈。
“你還活著呢”她倚著門,既是揶揄,也是抱怨。她還以為這個人從此以后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結果他現在又出現在了她家門口。
等等,不對
時間怎么會這么湊巧。
搞不好就是他陪著梁潛過來,見自己兄弟灰頭土臉出來,他上門來當說客
沒等孟懷謙回答“是,還在呼吸”,她一秒冷臉,“怎么,他前腳剛走,你后腳就來,你也是想來勸我看開點,人回來了就行了嗎”
孟懷謙無奈地淡笑一聲,“沒有,不是。”
“那你過來做什么”池霜想了想,又不客氣地警告他,“當和事佬的人被雷劈,爛嘴,下輩子投胎當墻頭草被人踩死。”
孟懷謙專注地看著她。
他如此地平靜、鎮定、冷靜。
在樓下時,哪怕只是猜測她跟梁潛在說話,如他們現在一樣面對面說話,他都無法忍受。去年秋天,他尚且還可以理智地躲開她,他已經放棄、無視過自己的情感一次了。
他還可以再放棄一次嗎做不到。
怪只怪,梁潛不是在那個秋天回來的。
怪只怪,他本就是個卑劣的人。
“好。”他說,“才出差回來,想過來看看你,你皮膚過敏好點了沒,還難受嗎”
“你不是長了眼睛嗎”池霜沒好氣地說,“我好沒好,你自己看唄。”
孟懷謙還真就放任自己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徘徊,克制于脖子以下。
池霜才反應過來,他應該不是跟梁潛一塊兒來的。
“你才出差回來嗎”她詫異問道,還以為他昨天就已經回了。
“恩,九點到的機場。”
池霜下意識地要拿手機,摸了個空,她這會兒也沒戴手表,正要抬頭時,一只手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是他將手中腕表伸過來給她看時間。
她定睛一看,現在是十點五十。機場離翡翠星城不算近,在不堵車的情況下可能都要開一個小時。
所以說,他是一下飛機就來了她這里,而不是狂奔著去見他死里逃生歸來的、一十八年的至交好友。
啊這。
她茫然而迷惑地眨了眨眼,怎么說呢,突然就不是很理解他們男人的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