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廊道上,光線半明半暗,落在孟懷謙身上,顯得他的神情模樣晦暗不明。
梁潛最后一個出來。
他抬起眼眸,注視著前方他的三位好友。
容坤的反應很反常,他猜,容坤要么是這出戲的當事人,要么是知情者。
這三位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朋友。他想知道是誰,但所有的試探都應該點到即止,明明只要一通電話,讓人查查這一年里誰跟霜霜走得最近,自然一切都明了,可他不能這樣,一旦邁出這步意味著什么他太清楚。
今天他所說的這些話便是希望那人也點到即止,就讓一切都回到原點,哪怕咬碎了牙也得咽下滿腹的不甘。
孟懷謙臉上神情寡淡。
不疾不徐地走在中間,戒煙的不只是梁潛,他也很久沒有再抽了。
今天抽了一根,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好東西,至少它可以讓他辨別,原來那一瞬間的種種情緒叫做,被激怒。
即便是反應相對而言稍微遲鈍的程越在上車后沉思片刻,也意識到了一些微妙的不對勁。
今天這局,怎么這樣奇怪,還結束得如此迅速
總共加起來也就半個多小時,容坤突然說有事,然后以各自都忙為由散了場。以前他們四個人湊在一塊,哪次不是聊到深夜,怎么會連飯都沒吃,酒也沒喝幾口就散了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撥通了容坤的號碼。
那頭很快接了起來。
“你今天怎么回事”
程越問,“是不是有病啊”
容坤嘆了一口氣,用憐憫的口氣說道“自己琢磨琢磨吧,還有,過段時間跟我去一趟洛杉磯吧。”
“搞什么”
“避世。”
另一邊。
池霜閑來無事,又仗著柳絮天已經結束,自告奮勇開車送肖萌和江詩雨回家后,仍然意猶未盡,找了個人少的商場逛了一個多小時,心情才徹底愉快起來,提著大包小包滿載而歸,將車開進地庫,正要轉彎時,通過倒車鏡看到了一輛眼熟的車,她遲疑,又倒退回去,確定了是孟懷謙的車后,她也茫然她已經知道這人有病了,他又來干嘛呢
將車停好,她腳步輕快地來到這輛車車旁。
孟懷謙所有的車都是定制的防彈款,在此之前玻璃都是全黑的,她曾抱怨過一次,后來這臺他最常開的車又換了另一種防彈玻璃,至少站在外面依稀也能看到里面。
車上沒司機,早上只有孟懷謙,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又換了套衣服。
他正背靠座椅似乎睡著了。
她在車窗外死亡凝視了他幾分鐘他都沒反應,看來是真的陷入了
沉睡中。
這受氣包的模樣看起來太好欺負了。池霜抿唇一笑,她所有的惡作劇潛力在碰到孟懷謙后都被開發了個徹底,可以這樣說,過去一年里,她二分之一的快樂都是他貢獻的。
她要好好地嚇嚇他,給他提提神。
正好她家里還有好幾頂假發,等下就鋪在他的擋風玻璃上。光是想象一下他被嚇得花枝亂顫的情景,她就樂不可支,噠噠噠地往電梯口走去,還沒按電梯鍵,她又踟躕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