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坤自然是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翡翠星城,生怕晚了一步,孟懷謙就會上樓去找池霜。本來這事如何發展跟他也沒什么關系,但他聽得出來懷謙很排斥也許會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能怎么辦呢,總不能真的置之不理吧
楊司機見了容坤就像見了老鄉一樣,徹底松了一口氣,顫顫巍巍地說道“容總,您可終于來了。”
容坤站在車旁,俯身看了眼車內,后座的孟懷謙單手支著下頜,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已經死了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真令人嘆為觀止,如果不是顧忌兄弟形象,他現在就想拿手機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沒多大的事。”容坤安撫楊司機,“你可別有什么心理陰影,這種事十年碰不上一回。我跟他認識多少年了,這還是頭一回見呢。”
楊司機嘆息一聲。
“好了,我車就停在這里。我們送他回去,放心,他酒醒了就好了。”
楊司機應下“孟總這樣還挺嚇人的。”
他又迅速補充一句,“孟總喝的是烈酒,我是擔心對他身體不太好。”
容坤幸災樂禍道“沒必要擔心,他身體好得很,年輕力壯再喝幾瓶也沒事,大不了送醫院洗洗胃嘛。”
楊司機“”
“好了,我先上車,直接送他回去。”容坤拉開車門,果然聞到了一股酒味,他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坐在孟懷謙身旁喊了他一聲,“你沒事吧”
孟懷謙依然一聲不吭,只是一抬眸,眼里的紅血絲透露出他此刻的狀態。
容坤心想,還真是被折磨得不輕。
“那老楊,我們走吧。”他說。
孟懷謙卻開了口,聲線沙啞,“不走。”
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還是想上樓去找她見她。如果不是這樣的心思太迫切,他也不至于給容坤打電話。
容坤無奈扶額,“我真的挺佩服她的,還是頭一次見有人能折磨到你。也不知道該恭喜你,還是該為你擔心。”
孟懷謙轉頭看向窗外,神情漠然。
沒有辦法,容坤只好使出殺手锏來,“你這個人記性是出了名的好,那我問你,你還記得以前在我面前說過什么話嗎你說,不會在她面前喝酒,更不會說半句不該說的話。”
“我倒是能猜得到你想說什么。”容坤制止他,“你確實不該去問,你沒談過戀愛,所以對這事沒什么經驗,男女之間最忌諱的就是在關系還沒明朗的時候問一些有的沒的,除了暴露你的愚蠢跟小心眼以外,沒有任何的作用。”
“你想想看,你喝得醉醺醺的去敲開她的門,她能給你什么好臉色,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你以為她會為了你胡亂吃飛醋而高興嗎”容坤苦笑一聲,“別犯沒必要的錯。”
見孟懷謙沒說話,容坤對駕駛座的司機說“走吧。”
這次孟懷謙沒有再開口阻攔,可見
還是將話給聽了進去。
車輛緩緩駛出停車場,容坤心里五味雜陳,有幸災樂禍,但見了多年的好友這樣失魂落魄他也不太好受,車內一片安靜,等到了目的地,楊司機先下車開了車門,跟他一塊兒扶著孟懷謙下車。
“老楊,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容坤說,“這里我來就好。”
孟懷謙喝了酒,但也不至于完全失去了意識。在容坤的攙扶下進了電梯,又進了家門,他從回國后就一個人居住,屋子里一塵不染,也沒有半點生活氣息。
“等你清醒了我再走。”
容坤扶著他坐在沙發上,“我先給你去拿身干凈衣服。”
說完后,他往主臥走去,開了燈,隨意掃視一圈,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他的目光又折返回來,只見床頭柜上擺著一張照片,他拿起相框看清楚后也愣住了。
這是一張第三視角拍下的照片。
熙熙攘攘的街頭,路燈下,穿著白色毛衣的池霜正在吃東西,站在她身側的孟懷謙正低頭看著她,唇角帶笑。
這照片并不算清晰,看得出來,也不是請人特意拍的,而是第三方的抓拍。
聯想到池霜過去的職業,他有理由懷疑,這應該是陌生人拍下,被孟懷謙中途截住的照片。
他又不經意地瞥見床上居然擺著一個斑點小豬的玩偶,震驚不已,他認識孟懷謙二十多年,可從來沒聽說過他喜歡、更沒見過他的房間里出現過這類玩偶。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跟誰有關,盡管早就知道孟懷謙對池霜懷有別的心思,但也沒想到會泛濫成災。
“你在看什么。”
門口傳來低沉沙啞的男聲。
容坤無可奈何地晃了晃手中的相框,頭疼地說“你真的病得不輕。”
孟懷謙倚著門框,他背著光,臉上神情晦暗不清。
容坤將相框放下,抬手按了按額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