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凌晨時分,京市私立醫院的套房廊道上也格外的熱鬧,連最高領導層都被驚動,連夜匆忙趕來以表示鄭重之意。
在醫生嫻熟的手法處理之下,孟懷謙已經包扎好了傷口,正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他們這些人暫時還不能進去,只能站在外面,透過這門上的玻璃窗焦灼地張望。
梁潛是朋友中最后一個到的,他神色匆匆趕來,面色陰沉如墨。
見他來了,程越壓低了聲音問“警察那邊怎么說”
他也難掩憤慨,“你那堂伯是不是瘋了,居然敢偷襲懷謙,他是不是活膩味了”
梁潛冷冰冰地說“我去了一趟,暫時還在審訊,現在我也見不到,讓律師在那里候著了。”
容坤罵了一句“這都什么破事”
誰都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至少從目前已知的消息中,梁潛的這位堂伯已經跟蹤孟懷謙有一段時間了,今天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居然趁著孟懷謙下車時,從背后撲了過去,用手中的匕首刺中了孟懷謙。
得虧孟懷謙及時反應過來,雖然很快將這位堂伯壓制住,卻也受了不算輕的傷。
好在事發后,孟懷謙也迅速地撥通了物業保安的電話,這才把他送來醫院。
盡管是深夜,可也驚動了一些人。容坤在來的路上,都已經接到了幾個電話,小心地詢問打探,孟懷謙是不是出了點事。
這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一年以前,孟懷謙為了梁氏的穩定付出了多少心血,其中蹦跶得最歡的就是梁潛的這個堂伯,在公司里在家族是四處奔走,就想趁梁潛出事的這個節點來為自己掃清障礙,也是那時,孟懷謙沒有手軟,一次又一次地摁住了他,否則等梁潛回來的時候,梁氏還是梁氏,只不過已經不是他梁潛當家做主的梁氏了。
誰也沒有想到,梁潛的堂伯對孟懷謙記恨上了,竟然出了這昏招。
“你覺得是破事。”程越扶額,語氣仍然算不上好,“那在梁宗平心里可不這樣想,他可不是就差那么一點,一步登天了么”
程越又看向梁潛,“阿潛,說實話,這個節骨眼上我不該說什么,但現在懷謙就躺在里面,有的話我不說我心里不痛快。你現在回來一切都好好的,可都是懷謙在忙里忙外,不然就你堂伯那個德行,這一年要是沒人壓制住他,他早就把梁氏啃了個精光。”
梁潛面無表情地聽著。
程越的意思他當然聽得懂。
容坤默不作聲。眼前這個事情太過突然,令人措手不及,他還沒緩過來,當然不會隨意發表任何的意見。
凌晨,醫生叮囑了幾句后離開,他們三人才被允許進了病房,孟懷謙躺在病床上,沖他們扯了扯唇,聲音有些沙啞,“沒多大事,皮外傷而已,別一副我死了的喪氣模樣。”
“你還能開玩笑,那看來真沒什么問題。”
程越說著就要伸手故意去按他的傷口,卻又停下,罵了一句,“一個個的,
可真不讓人省心”
孟懷謙笑了一下,又沉聲叮囑道“現在還早,跟奧朗那邊的公關聯系一下,要封鎖一切消息,我爸媽在國外度假,這件事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免得壞了心情,又引起軒然大波。”
“嗯。”程越應了,“還好孟老跟申姨這會兒都在國外,不然這事不知道要鬧多大。”
孟懷謙的目光越過正靠著墻壁垂頭思索的梁潛,定格在了異常沉默的容坤身上,喊了他一聲。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你也一定能辦得到。”
容坤低聲“你說。”
“無論你用什么辦法,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
孟懷謙仍然感覺到疼痛,他緩慢卻又鎮定地說,“我不想讓她知道,哪怕一星半點都不要。她要一周后才回京市,那時候我應該也出院了,如果醫生還是要我修養,我會跟她說我去出差,總之,別讓她知道。”
他又看向程越,“你們都對好口供,這段時間不用特意不去小苑,她會懷疑,還是去一兩次,但,無論誰問起我,都不要說漏了嘴。”
這是他的真心話,否則他也不會多次強調,還如此的耳提面命。
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孟懷謙根本就不想讓池霜知道,他恨不得封鎖所有的消息,如果不是事出突然,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惹她著急、擔心,還好她不在京市,否則這件事要瞞住她也不太容易。
容坤錯愕不已,幾個朋友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過,本來他還有點兒懷疑這小子是想玩苦肉計這一套這不能怪他,他真發自內心地覺得,懷謙現在有點瘋,真為了獲得池霜的憐惜走這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見孟懷謙如此鄭重其事地囑咐,他那點疑慮也被打消。
既然都要瞞著女主角,那這苦肉計演給誰看難不成演給他們三個男的看嗎
“我知道,你放心。”容坤點頭,“既然你都決定好了,那這件事肯定不會聲張,我跟池霜聊天時也會多加小心,她現在不在京市,想要瞞著她并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