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到視頻”他溫和地問。
“想就想了。”池霜話鋒一轉,又道,“難道還要提前跟你打個申請,寫上視頻理由,視頻時長,你再酌情給我蓋個章批了這個報告”
孟懷謙哭笑不得,“我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受寵若驚。
只是沒想到她是真的想看他。
“在家里太無聊了,隨便找個樂子。”她說。
“那要提前回來嗎”
“不是都跟你講了,我高中同學要結婚呀”她橫了他一眼,“懶得跟你這個金魚多說了,掛了”
孟懷謙還來不及說一聲抱歉,她已經中斷了視頻。他垂眸念念不舍地看著界面上顯示視頻時長。
池霜并沒有提前回到京市,她才沒有陪他演苦情戲的興致呢如果是他住院了,他向她隱瞞,多半是不想讓她擔心,她就知道這個人是被人灌了啞藥,關鍵時刻又給她整啞巴新郎這一出,根本不配得到她的憐惜。
他可能真的住院了不,是一定,以她對他的了解,如果住院的那個人不是他,他一定會將這件事說給她聽。一個將自己的一日三餐每天事無巨細交待的人,他甚至連出去應酬,跟誰吃飯在哪吃飯都要見縫插針地告訴她。
當他明明出現在醫院,卻沒有主動提及時,那就是有鬼。
不過無所謂了,人沒死就行,看他視頻中那個精神頭也算生龍活虎,還不值得她改變計劃、放高中同學的鴿子飛奔回京市去看他。
孟懷謙也感覺到了池霜對自己的冷淡。
現在他早上發的消息,可能一直到晚上他才會收到她的回復,這回復中也都莫名有些奇怪。給她打電話,她要么不接,要么接了以后說不了兩句就說有事。
她的變化自然也牽動著他全部的心神。
他在想,是不是他哪句話沒說對,思來想去,反復斟酌,徹夜難眠,他終于還是確定了,她應該是知道他受傷住院這件事了。
他就不該聽信容坤說的那些話,容坤根本就不了解她,而且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所謂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的事,是他太自以為是,是他輸液輸多了,腦子都開始不清醒了。
池霜還是開開心心地趕赴各種飯局。
親戚組的、老同學組的,不亦樂乎,高中同學祁蕓結婚這天更是熱鬧,她幾乎都不曾想起孟懷謙。
幾乎。
這天一直在外面玩到深夜池霜才回了家。
正準備躺一下就去洗澡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彈出來孟懷謙的視頻邀請。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手指抽筋了吧,明明想拒接的,卻按了接聽可能是今天在蕓蕓的婚禮上簽了太多名了吧,手指累著了,偶爾犯一次錯誤也是可以原諒的。
手機屏幕里,孟懷謙正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神情拘謹地看著她。
他沒說話。
她也不說話。
兩人就這樣隔著距離,定定地看著屏幕里的對方。
他們都心知肚明。這也是孟懷謙頭一次沒有一開口就是道歉,他也知道她不想聽這個。
池霜就將手機放在床上,她去了浴室卸妝洗漱,等再過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后。
她的手機攝像頭一直對著的是臥室天花板,孟懷謙也就認真而耐心地看了天花板一個小時。
他想起容坤當時的疑慮,不禁苦笑。
哪有什么苦肉計,她哪怕為他擔心一秒鐘,他都覺得是種罪過,又怎么敢以此算計并為之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