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謙并沒有別人想象的那樣胸有成竹,他跟容坤說的也都是真話,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正處于局中,又如何能跳出來冷靜地去分析池霜的一言一行。
他上班,也就意味著池霜的假期也就來了,痛痛快快地在家里休息了兩天后,這才滿血復活。
“吃飯了嗎”
電話中,池霜現在對孟懷謙的“請安”
已經免疫,語速很快地回“吃了,阿姨做的蔥油雞、蒜蓉生菜還有豬骨湯。”
那邊傳來清朗的笑聲,如常地匯報自己的行程,“我跟幾個以前留學時認識的朋友一起吃的飯。”
頓了頓,又很多余地補充一句,“有一個異性朋友,帶了她的丈夫還有女兒。”
池霜以前對這種仿佛居家過日子的男人敬謝不敏。
現在能跟孟懷謙連“晚飯吃的什么”都會聊兩三分鐘這件事,她只能說這是一個意外,一個她都沒有想過的意外。
“我明天中午回,大概一點鐘前會到機場,如果航班不延誤的話。”
孟懷謙已經習慣了事無巨細地交待所有的行程。
不過狡猾的男人偶爾也會說謊,比如這次,他跟池霜說是來滬市出差,當然他也沒說錯,只是出差是順便,來拍賣會才是此次出行的主要目的。
池霜輕哼一聲,等待下文。
果然他又說道“下午能請我吃個飯嗎”
節假日時池霜很忙,孟懷謙很有眼色地過來給她當助理,上下班接送不說,工作上也是能幫就幫。
池霜覺得這助理挺不錯,自然不能虧待了他,便爽快地要給他算兼職工資。
孟懷謙腦子轉得飛快,立刻跟她商量,工資他要,但要放在她那里,以后他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了她可以請客,直到工資用完為止。
池霜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贊嘆他處心積慮、老謀深算。
“行啊,你想吃什么。”
她也是服氣,以前這點兼職工資可能都不夠他吃頓飯,現在他生怕一眨眼就揮霍沒了,倒是格外節省簡樸了。
他去滬
市前他們就吃過一頓,
一家老字號面館,
人均不超過四十。
“我研究研究。”他語帶笑意地說,“放心,我在明天出發前會決定好。”
對于池霜來說,這是普通而又安寧的一天,如果她晚上沒做那個夢的話。
她在夢中甚至都清晰地知道,這不只是一個夢。整個夢境的主角并不是她,而是許舒寧,這個夢就像是一本小說完結后的番外,番外自然以女主角的視角來寫。
突然天空飄起了雨絲,帶著涼意。
書屋的屋檐下也有行人躲雨,有的人打開天氣預報見這場雨遲遲不停,干脆冒雨沖了出去,沒一會兒,躲雨的人越來越少。
許舒寧不經意地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女人身段窈窕,身穿針織連衣長裙,輕盈曼妙,一頭烏發用珍珠發夾抓住,偶有幾縷散落在肩頭,隨意卻又溫婉美麗,書屋中也有人時不時地抬頭看她,她似乎對這樣的驚艷目光已經習以為常。
許舒寧不由得緊張起來。
她想,小偷可能就是這樣,所謂幸福,就像偷來的一塊金子,剛開始興奮雀躍,到后來惴惴不安,日日惶恐。怕見到與之相關的人,甚至會偷偷揣測,那些人私底下都用怎樣的口吻提起她,那些話語就像是利箭,已經扎得她鮮血淋漓。
猝不及防地,兩人對視。
女人卻好似已經不記得她是誰了一般,淡然地挪開了視線,她隨手拿起結賬的書籍,無名指上的鉆戒熠熠生光。
許舒寧立在原處苦笑,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像什么正要躲開時,只見女人推開了玻璃門,雨絲飄在了她的臉龐上,她瑟縮一下,漂亮的眉毛皺起。
我該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