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孟懷謙屢次都證明了自己是有女友就忘記好友的人,但這一回,他還是赴約。
他到的時候,容坤已經在泳池里游了好幾個來回,上了岸,披了件浴袍,“來得還挺快,怎么,池老板今天有事”
“她一個朋友過生日。”
“我就說。”容坤擰開了瓶蓋,喝了幾口水后,又問他,“你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是有別的事吧”
真游泳,那也都是在自家游了,哪里還需要邀約結伴。
孟懷謙神色淡淡地點頭。
“醫生診斷,阿潛的記憶開始錯亂了。”容坤提起這件事,眉宇間滿是愁色,“不確定這種癥狀會持續多久,兩邊的醫生研討之后,也給出了一些建議。正好梁氏那邊想要開拓海外市場,他過去順便治病。”
孟懷謙沉默地聽著,關于梁潛的情況,他當然也知道。只是兩人漸行漸遠已經是定局,無論是他還是梁潛,都不愿意過多地見到對方。
“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容坤說,“所以現在這么個情況,我們也都能接受,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他現在需要經常去醫院評估,一旦他的狀態不適合工作了,我跟阿越說什么都會攔著他。”
“阿潛擔心梁家那些人虎視眈眈,他決定呢,在現在各方面評估正常,他還清醒的時候正式立一份遺囑。”容坤時刻注意著孟懷謙的神情,見他并沒有不快,這才小心地繼續說道“他爸媽都不在了,那他想把他的財產留給誰我不說你也猜得到,這事他沒想聲張,不過,我還是想讓你知道。”
“嗯。”孟懷謙接過容坤遞來的水,擰開瓶蓋,卻沒喝,他出神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沒有吭聲。
“你怎么想的。”容坤也犯難,“我是怕哪天這事傳到你耳朵里了,你心里不痛快,與其從別人那里知道,還不如我跟你說呢。”
“我理解。”
靜默了片刻后,孟懷謙說“他是想把他的所有給那時候想跟他訂婚的池霜。”
容坤愣住,后又笑著點頭,干脆用礦泉水瓶跟他碰了一下,“一針見血,你知道就好。”
“那你介意嗎”
“介意”孟懷謙品味這個詞,“隨時都可以更改的遺囑,沒什么好介意的。”
“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想給。”
“所以呢”孟懷謙平和地看向容坤,“你覺得我應該有什么反應,他又不是給我,你問錯人了。”
容坤警惕地看向周圍,又伸手要去扯孟懷謙的袖子。
孟懷謙果斷后仰,避開他的觸碰,蹙眉,“搞什么。”
“我尋思著池老板沒在這里啊,難道你在身上安裝了錄音監控,外出必備,回家雙手奉上給她檢查”容坤調侃,“不然至于求生欲這么強”
孟懷謙無奈。
容坤好奇地追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呢,到時候你怎么做”
“借你吉言。”孟懷謙也跟他的瓶子碰了
一下,淡然地喝了幾口水,喉結滾動,神色依然平靜,似是完全不受這件事的影響。
“什么”
我覺得他再活五十年不成問題。你問這個問題,不是在祝福我那個時候還跟霜霜在一起”孟懷謙短促地笑了聲,“這難道不是吉利話,所以,借你吉言,謝了。”
容坤“”
他都忘記了喝水,差點不小心水就倒在了浴袍上。
他服了,徹底地服氣。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財產給她的,自然由她來處理。”孟懷謙淡聲說,“她想怎么處理都可以。”
“格局,這就是格局。”容坤由衷地贊嘆。
不過都是認識多年的哥們兒,誰還不知道誰。
他看得出來,懷謙剁了阿潛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