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所有皇帝都愛吃藥,在賀清心的記憶當中,這個皇帝也不例外,這個凡丸那個凡丸,每一天都吃像糖豆一樣吃。
全是重金屬,吃多了之后死了都不降解。
果然賀清心這么說,皇帝雖然眉頭還是沒有松開,眼中卻微微有所松懈表示認同。
賀清心繼續說“清早臣女與十四皇子醒過來俱是無比驚慌,但因為事情已經發生,臣女自幼被父親教導臣女,無論任何事情,在發生之后不要去糾結眼下得失,不要去恐懼和埋怨,要去第一時間追究這其后的因由,斬斷這其后的根源,才能夠遏制這種事情再度發生,從根本上解決一切。”
后面一段當然是扯的,賀清心到現在都想不起來自己那便宜爹長什么樣子,她現在擁有的記憶根本就是抽象畫一樣,東一筆西一筆,全靠猜。
但賀清心說完之后,皇帝拿起了手邊的茶盞。
賀清心又說“當時臣女想,臣女昨夜受藥物驅使被迫沉淪之時,那兇手到底在做什么”
“是誰第一個發現臣女不見了,又是誰集結了眾人,竟然又那么精準就找到了十四皇子的寢殿。偌大的一個后宮,十四皇子的寢殿那么偏僻,平日里門可羅雀,為何突然間一群人全都沖到了那里”
“皇子的寢殿豈是尋常人能夠隨意進出大皇子和一皇子趕去那里的時候,身邊帶著那么多的人,這些人又是聽了誰的命令,才會全部都聚集在那里面氣勢洶洶地捉奸。”
賀清心微微抬起頭,大著膽子看了一眼皇帝說道“當時臣女之所以沒有像眾人預想的那樣,就是想要看看清楚這些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什么樣的。”
“而這背后策劃之人,看到臣女那般表現,并不如他想象當中一樣驚懼崩潰哭泣,甚至是尋死覓活,一定是最震驚的一個,最急著沖出來叱罵臣女,迫不及待地將羞辱的帽子扣在臣女和十四皇子頭頂上的一個。”
皇帝聽到這里,直接問賀清心,“你說你要用那種方式看清楚所有人的表情,你可看得清楚了”
“臣女看得清清楚楚。”
賀清心說,“第一個沖上前來的是臣女的庶妹,她一直在嫉妒臣女能和大皇子有婚約,而她只能借臣女的身份,蹭一蹭這個宮宴看一看有沒有其他皇子能夠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將她收為側室。”
這種事情直白地說出來確實就是丟人,但賀清心無所謂,反
正丟的也不是她的人,至于太傅的臉還要不要了,愛要不要。
“你是說,陷害你的人是你的庶妹”
皇帝簡直都要冷笑出聲,還以為是什么聰明伶俐的,搞了半天也只是想找個替罪羊為自己脫罪
他一揮手就要讓這個不知廉恥不知死活的女人滾出去。
賀清心卻又一叩頭說道“臣女的庶妹當然沒有那個膽子,臣妾覺得這一次背后策劃之人是一皇子。”
“臣女的庶妹就是想成為一皇子的側室,若是一皇子許諾給她側室的身份,她一定會替一皇子引臣女出去。”
皇帝沉默了片刻,而后沉聲說道“你可知空口無憑,誣陷皇子是什么罪”
“臣女只知道普天之下皆以陛下為尊,在陛下的宮殿之中臣女被迫害至此,清白盡失,卻還要顧忌皇子之尊而不敢言語,那臣女就和那一群兇手一樣,視陛下為無物了。”
“臣女相信陛下英明,定然會為臣女討回公道。”
推拉唄,不正面回答,推卸責任賀清心最擅長了。
“陛下若是不相信,盡可以讓人徹查,凡事發生必有痕跡。”
賀清心當然也不是信口胡說,她腦中那些零碎的記憶里面,她的那個妹妹確實想要勾搭一皇子。
也確實是她那個庶妹故意把她引走,然后她才中了招。
其實賀清心懷疑的不是一皇子,而是大皇子,也就是她的那個未婚夫。
因為今天早上賀清心在說那番話的時候,大皇子的神情明顯不像一個剛被戴了綠帽子的人,那其中的憤怒和吃醋少之又少。
倒像是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效果。
但大皇子馬上就要變成太子了,賀清心不能隨便指罪儲君,這樣皇帝就算是為了儲君的臉面,也不會任由賀清心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