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那位年輕人已經把裝著河鮮的網兜像垃圾一樣丟掉了,手腳并用地向伙計比劃,幾乎急得掉下淚來“我方才讓小妹留在店內吃餅,等我買了東西再過來,她一向懂事,要是看不到我,絕不會跟人走。”
門口的事情驚動了店老板,他明顯認得面前的年輕人,有些納悶“徐小郎,今日怎么只有你帶著妹妹出門”
徐小郎苦笑“年后阿姊的頭疼就犯了,她好些后又去書院念書,還連考了三天試,一直捎信回來說沒事,結果回來后就臥病在床,無法起身,王媽媽家里人又在生病,所以一直沒回城,其他人更難走開,便由我帶著妹妹到外面走走。”
二三月份,天氣乍暖還寒,的確容易染恙。
店老板嘆息兩聲,道“我方才待在廚下,未曾留意外頭的事情,實在沒看見你妹子去了哪里。”又安慰道,“莫要著急,尋街坊問問,再叫人去你家里報個信。”
徐小郎胡亂一點頭,又去問店旁邊做小買賣的商販以及對面的牙人,奈何誰都沒發現什么異常。
朝輕岫也從旁邊人的議論聲中弄清楚了方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徐小郎出身小富之家,在郜方府中也有點產業,如今跟姐姐一起在城中的官學里面念書,至于年紀最小的妹妹,目前則在學塾中跟著蒙師認字。
在正常情況下,徐小妹都表現得十分懂事,她今天想吃河鮮,央兄長去買,徐小郎不忍拂逆妹妹的要求,又覺得是在鬧市區,不會出事,所以暫時將她留在店內吃餅,自己一個人去河邊購物。
他一去一回,不過盞茶功夫,而郜方府的治安一貫不錯,街上通常少見生人也是直到前兩月,周圍才多了些過來討生活的流民。
問了小半天,周圍人沒一個知道徐小妹的去向,徐小郎面色煞白,一副快要暈厥的模樣,店老板安慰“雖說可能是小孩子一時貪玩,忘了回來,但人既然不見蹤影,還是報到縣衙去為好。”又遣對身邊的跑堂道,“你去找里正報個信。”
那跑堂也就是十三四歲年級的小女孩,頭發胡亂一扎,人有些愣愣的,接到老板的指令后,直接就往街上跑。
周圍人也各自幫忙,四處詢問,邊上做生意的商販不少,也有賣零嘴跟玩具的,卻都沒看見一個“四五歲模樣,梳著總角頭,穿鵝黃綢,細眉圓眼”的小姑娘。
徐小郎忍不住伏地痛哭“都怪我,竟沒有看緊妹妹。”
店家嘆息“此事誰又能想到。”
此地人來人往,大多都是本地鄉親,徐小妹又并非完全不懂事,真遇見壞人誘拐,必然會一嗓子喊出來,引起旁人注意。
現在看來,簡直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叫人十分不安。
朝輕岫站起身,向那位徐小郎道“先莫著急。”
徐小郎擦了把眼淚,他看朝輕岫也是店中的客人,語氣中頓時含了幾分期待“請問足下,是否見過我家妹子”